没法解释,也不能解释。
无需过多言语纠缠,利禄追求,毕生所求,俯仰天地间,虽死不悔,无愧于心。
“若真的发生那种死一人活万人的事,世人必将在当时做出决定后拍手叫好,摇旗呐喊,那位死了的要么被唾弃为引战的罪人,要么立个功德碑完事。”云青月缓缓道,“然后过去几百年,就变成了笔下的‘冷血神仙’,不过都是如此。”
见天长有些奇异的看着他,云青月摊摊手:“我哥告诉我的,你知道,皇帝这种生物,想的总会很多。”
“咳,可能谈话得到此为止了。”天长站起身,正色道,“得出去了,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云青月一扬清秀的眉宇:“你还没花式劝我死呢!”
“可能以后都劝不了了,记得我和你说的我差点和魔君打起来,虽然最后他告诉了我你们在哪,”天长微笑道,“他说他输了赌约,就得做到,魔君一言九鼎六界皆知,要不是我说我不是为了这件事来找你,可能我俩还得打上几天。”
“……为什么只是来找我?”云青月微微皱眉,仰头看着天长,“天长君,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的话有哪里不对劲。”
天长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们……看到你们的姻缘线了吧?” 此世
云青月神色复杂的盯着星回剑,星回剑的剑身上多了一串金色的符咒,在无边黑暗中闪烁着夺目的光芒。
他才反应过来,他和予霖已经在这无边此间中待了许久了,确实是……不能再等了。
云青月抑制不住的轻咳几声,有些心虚的看着身侧的予霖——因为归难的突然离开,予霖一直在调息身上的灵力,周身青光浮动,方才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的天长,还顺手把予霖身上残留的魔气一起收走了。
看见予霖没什么反应,云青月这才长出一口气,几乎是有些贪婪的凝望着那张俊美的脸,半分不想挪开。
不知过了多久,予霖缓缓睁眼,云青月眨眨眼,道:“玄英,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予霖握住他伸过来的手,摇摇头,他的思维断在那一瞬间,感觉好像过了许久,头脑还有些混沌,他困惑道:“我身上……怎么……”
云青月给他轻轻揉着太阳穴,道:“归难走了。”
“走了?”予霖一愣,这才发觉已经几乎和他融为一体的归难剑消失的无影无踪,识海里亦是再见不到半分身影。
云青月微笑道:“嗯,被我感动了,就哭哭啼啼的走了。”
“……又胡说,”予霖无奈的摇摇头,却下意识的勾起了嘴角,道,“可我身上的心魔也不见了……”
云青月给他把垂下的发丝拨到耳后,柔声道:“玄英,你从来就没有心魔。”
从来就没有过心魔那种东西,因为你是那样清风霁月的仙人啊……
云青月一言道清了情形,予霖又心思灵活,怎会想不到是怎么回事。
他说不清自己一瞬间是什么感觉,好像突然有什么东西放下了,心中一松,有些想笑,眼角却映出了几分薄红,云青月静静的看着他,良久,予霖轻笑一声,捂着眼睛:“原来是从没有过啊……”
予霖真人未曾有过心魔,有的只是归难剑一步步的引诱。
五百年的认知骤然消散,予霖把头靠在云青月肩头,云青月立刻抱紧了他。予霖哑声道:“青月,我未曾……未曾辜负过这人间吧,未曾辜负师尊教诲,师门恩情……”
原航散魂之际的一言一语尚在眼前,天印宫以满门相祭,彼时那位满身绝世光华的道人对他说:
“玄英,你一定要好好长大”。
养育教导之恩重如九天,但到底怎样才算完成了师尊所说好好的长大,予霖不知道,可能他永远也无法办到,从他变为满头白发的那天开始。他选择了师尊留下的,他认为更重要的东西,然后一步步在无法回头的路上越走越远。
幸而,他终在路上见到了明月,猝不及防的撞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