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直接驶出了长安城,奔往郊外。
在云青月的目光忍不住第四次扫过闭目端坐的予霖,并又开始轻笑的时候,予霖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怎么了?”
“没事,真人别理我。”云青月摆摆手,十分诚恳的道。
一分钟后,轻笑声再次传来,被予霖目光盯着,云青月拄着下巴,用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盯着予霖的眉目上下看了一遍,才道:“好吧,其实我……看到真人就很开心。”
他声音本就好听,现在又压得很低,倘若是个姑娘听到了,必定当场心花怒放,可惜现在坐在他旁边的是仙风道骨的真人,予霖只是无奈道:“别胡说。”
汉人落叶归根的概念几乎是深扎在脑子里的,到了凌末晋初时更是极为深刻,不葬到祖坟里简直和抛尸荒野没什么两样,故而太祖选择陵寝地时,是很想选择晋朝还是晋国时祖居的兴王府的,然而路途遥远,所以只好依照从前朝代做法,择墓于都城边。
云青月私下里真心觉得是因为那时候刚开国,没什么钱,没看太祖恒宗的墓都修的多简朴。
不过当时再简朴的墓葬都被后人代代修缮,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一样的大概只有那些永远躺在这里注视着他们后人直到转世投胎的先祖。
任何叶氏后人看到这依山而建,规模庞大辉煌的墓葬群,想必都是十分感慨的,心中都会立下些宏图壮志,先祖保佑我云云,更有甚者伏地痛哭。
完全不在这些激动万分的人的行列的云某人,目不斜视的带着予霖,跟着领路人往前走,多一丝余光都懒得分给他们。他专注的心想:“最好那老家伙这时候诈尸,予霖还能赶紧收了他,省的我一来这就窝火。”
叶崚果然记得他的话,现在整片陵寝内部就他们三个人,外面的守墓卫兵看见他们过来好像看见了石头,动一下眼睛的都没有。
予霖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在知晓自己到了哪里的时候,就整个人都陷进回忆里了。
他没想到云青月竟然还记得曾经在龙王庙时他说的话,然后就直接带他来了这里。
是他没认识云青月前,绝对不能来的地方——
晋太祖启陵。
按规矩,诸亲王死,葬同代帝王侧。
然而最终能与太祖一同葬在启陵的兄弟,也不过一人。
悼越王兄叶讳晗墓,弟叶传。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可以看出是□□的字迹,经历了将近两百年的风吹雨打,就这么让予霖仿佛被钉子定在了原地一般……
风卷云浪,良久,他半蹲下身,手微微颤抖着抚上了弟子的墓碑。
云青月早在进启陵前就拉着引路的守墓人走了,来到宪宗的陵寝,先是四周望了一圈,暗自想道:“百年后自己也就是这么一个碑,却不知道有没有人会记得我。”
想了想又安慰自己:“反正予霖肯定会记得的。”
然后捡起一块石头,很幼稚的在母后和那个家伙合葬的墓碑中间,画了一条线。
画完线,云青月还回头指着宪宗的那一半问了一句守墓人:“你说这个家伙活这几十年,我真觉得可悲。”
知道越王殿下“这个家伙”指的是谁,快被他这大逆不道举动吓死的守墓人大气都不敢出。
云青月回过头,再没说话,规规矩矩一丝不苟的在墓碑一侧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
只要是个坟,哪个不埋葬着一段人生,或壮烈或凄凉,然而人死后盖棺下葬,生者的思念,就好像成了段笑话,明明没有回应,想着觉得苦,不想还是苦。
云青月心想:“对了,昨天晚上那事,娘你要是听见了就给我托个梦,咱母子俩也好唠唠。”
作者有话要说:明白了。 平凡
朔望是一柄剑。
准确来说是一柄仙剑。
再准确点来说,是一柄天地孕育而生,举世无双的超级仙剑,它还超好看。
数天前,它安安稳稳的睡着觉等待主人时,被个什么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偷”了出来,然后掉了下去,一不小心就砸破了一个什么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