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磁性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她拾帘望去。
即便已经猜到是他,但见到他本人,仍是使她心中一阵惊骇。
烛月面色冷然的向她一步步走来,顾清玄防备的盯紧他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转念一想,联想到今日龙舟上的一幕,不由更加确定了太师就是他。
“我为何不能来这里?难道说,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被我发现?”
烛月悠然靠近前,眼睛淡淡一扫昏死在一边的阴亥,心下顿时了然。忽而,身子微微一倾,姿势无比暧昧的贴到她颈边深深一嗅,亦真亦假的低声道:“这香,果然好闻。”
她别开头去,哂笑道:“再好闻,还不是对你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轻然一笑,声色略显沙哑道:“虽然不能迷晕本尊,但催发情。欲还是有的不是吗?”
她浑身一怔!屏住呼吸,睁大双眼看向他时,只见他悠然直起身道:“放心吧,我没那么饥不择食。”继而言归正传道:“说吧,你换回你的婢女,目地是为了什么?”
“这是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看来是不说了?”他眉梢一挑,故意激她道:“别以为你躲进这后宫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你记住了,我若想抓你回去随时都可以。”
顾清玄虎视眈眈的望着他,蓦然笑了笑,道:“谁告诉你我入后宫是为了躲你的?我根本没想过要躲,你若是想抓我,大可放心来好了,反正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不是吗?”
烛月冷哼一声道:“嘴到挺硬,可惜,我暂时不想动你。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用这种手段逃过侍寝,当心被阴亥发现,丢了性命。”
她不以为意道:“命是我自己的,用不着你来操心,还有,我倒很想问你,你做这太师欲意何为?”
见她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烛月也没必要再继续隐瞒,嘴角一弯,揶揄她道:“今日不过见了一面便让你认了出来,看来你对本尊是相当熟悉啊,哦,我都忘了,我们何时这般熟络了?”
顾清玄反讥一笑:“只怕你是误会了,我与你当真不熟,只是你让人恨得不轻罢了。”
烛月亦不想与她斗嘴,之前的疑窦索性直接摊开来,缓缓道:“不管你怎么说,我劝你不要在焱帝身上白费心思了。”
顾清玄心下一虚,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问道:“你什么意思?”
他道:“赤焱气数已尽,凭你一人的力量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顾清玄反思他的话时,同时又被他敏锐聪颖的洞察力所震撼。
暂且不说他居然看出了自己进宫的用意,就凭他最后这句话,细思极恐。难道说,一切真的无力挽回了吗?
“你可是知道什么?”她开口问道。
“我知道的,就这些,你好自为之吧。”话落,只见面前金光一闪,人已消失不见。
而那句赤焱气数已尽的话,盘旋在她的心里,久久挥之不去。她并不关心改朝换代,只是可怜了百姓又要遭受战乱的摧残,而每次发动战争,不知有多少人会无家可归。
次日,阴亥醒来,俨然想不起来昨夜发生什么。
顾清玄在贵妃榻上将就一夜,见他睡醒便有意无意的提起襄南瘟疫一事。
阴亥本已打算将其放弃,见她开口,于是当即允诺派人前去救援。
达到目的,顾清玄如释重负。
这一日,阴亥同夏喜雪茹在春宵宫饮酒作乐,阴时允跪于门外,三人视若不见。
担心母亲出事,不禁令他声泪俱下的叩首道:“求父王见母后一面。”
阴亥闻得声音,不但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反而恼怒道:“身为太子,在孤王门外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阴亥顿觉扫兴,正要让人将他撵走,夏喜眼睛一转,假意笑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王后定是想念大王的,不如臣妾陪大王去看一眼吧。”
阴亥略做一想:“罢了,看在美人你的面上,孤王便走一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