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亥卧在床上,本就在气怒之中,此时闻言,一口腥血自嘴里呕出,洒在橙黄锦被上。之后用力拍着床榻,气血攻心道:“反了反了,真是反了!来人,将那两个贱人给寡人带来,寡人要亲自审问!”
“是。”大监闻命离去。
此时消息一出,一时静谧,鸦雀无声。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人心惶惶,好似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生怕被人抖出。
顾清玄虽对雪茹夏喜秽乱后宫的事早有耳闻,但如今确凿,仍不免有些惊讶。
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很快,大监带着人匆匆赶了回来。
大监急忙跪秉道:“启禀大王,雪贵妃与夏贵妃消失不见了。”
顾清玄面容平静,现下大难临头,已然猜到她们两人去了哪里。
“消失不见?”阴亥怒道:“什么叫做消失不见?难道她们还能飞出宫去不成?传寡人口令,就是挖地三尺也要将她们找出来!”
“大王莫急,奴才带来了夏贵妃宫里的贴身婢女。”大监一抬手,只见夏喜身边的一名侍女被押上前。
那侍女已经哭成了泪人,此时颤颤巍巍道:“启禀大王,夏……夏贵妃其实……其实乃是妖精所变。”
众人一听,四下惊出声来。
阴亥早已吓得面如土色,指着她道:“你给寡人细细道来,究竟怎么回事。”
侍女哭哭啼啼继续道:“奴婢一日夜里落了东西,返回娘娘宫里时,亲眼所见夏贵妃变成一只蜥蜴妖怪,那妖怪生的凶猛,浑身厚甲鳞片,当时奴婢早已吓坏,怕被她发现,不敢多做停留,便匆忙离去了。”
阴亥听后,早已吓傻,想到曾经与她整日寻欢作乐,整个人后怕不已。再想到之前毛禅三番两次的出声质疑,立时更加确信了此事。
赫然间,他口吐白沫,眼皮一翻,随即昏死过去。
众人乱作一团,忙呼太医。 顾清玄焉知眼下劝他收兵无戏,只得作罢。
此时,无论周耀天能否兵胜,她只希望父母在青州不要出事就好。
毛禅负责镇守偃丘的乱民,然而力不从心,虽说圣旨中明确指到,“从乱者,格杀无论。”但他岂能滥杀无辜。那些人,可都是赤焱的子民啊,于是便不得不懈怠起来。
想着只将造反之人暂且关押起来,然而人数越来越多,直到现在都城里的牢房皆已装满了人,加之需要解决这些人的温饱问题,愈发变得棘手。没有办法,只得放出去一批,又抓进来一批。
知道毛禅处境为难,陵光便过来找他下棋,陪他解解愁闷。
两人谈及朝政,陵光表示:“大局已定,毛禅你又何必执迷不悟,再说周耀天是你的徒弟,索性倒戈立他为帝。”
毛禅闻听此话心中一振,四下看了看,忙阻拦道:“此话可不能乱说,我毛禅对赤焱忠一不二,断不会做那叛变易主之事。”
陵光笑了笑,无奈摇摇头。
天色渐暗,远方山影笼罩在嗜血的夕阳下,沉重的可怕。
两人对弈到一半,毛禅见陵光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不由道:“在想什么呢?”
陵光轻声一叹:“这些天来我失去法力,什么忙也帮不上,就连她在宫中怎么样我都不知道,真不知如何是好。”
毛禅语重心长的一笑,话中有话道:“看来,清玄这丫头真是惑人不浅啊。”
陵光微微一愣,抬眼莫名的看着他,道:“此话何意?”
毛禅没有直接戳破他的心思,只道:“一切自有定数,因果轮回,缘孽犹生,神君比我懂。”
陵光明白他的意思,亦释然一笑:“即便我懂,却还不是自陷其中,有时候,我倒希望自己什么都不懂,不清醒。”
“不由自已,岂不很累?”毛禅眉梢一挑道。
“再累,还不是自己选择的路,怪不得人。”
毛禅了然于心,微微点头,不再接话。
数日后,王泊温匆忙入宫急见阴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