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虽然再也没有遇到阴亥前来向他索命,但阴时允仍是整日担惊受怕。先是梦到母后当日的惨死,又梦到自己的皇位被人推翻,再梦到很多无辜死去之人的冤魂向他索命,他连声称不关自己的事,都是父皇做的,不由惊醒来。
想到青州一带,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于是早朝上征询众人的意见。
毛禅再三称当日与周耀天有约在先,如今根基不过刚稳,万万不能再起战事。
有大臣嫉妒毛禅,便故意道出他与周耀天的师徒关系,至此令阴时允颇为失望和反感,大失所望之下,渐渐失去了对他原本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
为了彰显自己,为自己建立功勋,那大臣更是不顾后果的建议集中兵力夺回青州。
正中他下怀,阴时允心思开始荡漾起来。他何尝不想这样做,但总是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迟迟拿不定主意,再三考虑后,终是下旨,命三军做好充足准备,择日攻城…… 烛月消耗了巨大的神力帮助顾清玄渡劫,身体已是大不如之前,而众人好不容易等来这一天,竟不想期盼已久的灵石就这样被烛月搁置不取,不禁令人为他心急不已。
他的身体状况周围的人看的都十分清楚,神煞出世后的戾气越来越重,加之此次元气大伤,再这样下去,只怕迟早会有性命之忧。
而菌人跟在他身边时间最久,什么都看的明白,只是嘴上不说。
琴音袅袅,自密林方向而来,菌人闻着琴声向林间飞去。
眼下三月细雨绵绵,夹着沁骨凉风,菌人一脸担忧的四下寻视,直到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立时松出口气来。
远远望去,见他身单体薄的坐在林间抚琴,不由飞上前,关心劝道:“尊上,这外边凉,您还是回去吧。”
手上动作犹自而停,烛月目视着前方,淡淡问道:“连你也觉得本尊快不行了是吗?”
茵人不敢瞒他,两眼一耷拉,一脸愁容道:“今非昔比,如今世间煞气一日比一日重,但凡上神皆会受到波及,尊上比我清楚,如果属下没有猜错,您目前的真气法力已不到一半,再继续下去,只怕是……”说到这里抬眼看着他,不敢再说下去。
“无非就是一死,再不济烟消云散罢了,本尊心里有数。”烛月轻描淡写道。
“尊上!”菌人一急,见不得那一天来临,忙问道:“尊上当真不取灵石吗?只有灵石可以帮您化解这一切啊。”
他何尝不知道灵石对他多么重要,但若取灵石,她就一定会死,他下不去手,他知道自己疯了,无可救药的疯了。
而顾清玄于他而言,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种感觉总是纠缠着他,困扰着他,他不知道何为“情”,但她的确令自己朝思暮想,见之发狂。然而越是这样,越是令他害怕,于是他开始躲避她,刻意不再见她。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了,本尊自有打算,你不必多说了。”
菌人为他心急,但又不得不听从命令,索性不再多问。
烛月想了很久,她是夜天姬的转世,而有关与夜天姬的记忆被封存起来,令他迫切想要恢复。
“本尊若要恢复有关于夜天姬的记忆,你现在能否办得到。”他终是问道。
菌人一听,先是一愣,随即诧异道:“尊上怎么突然想要恢复记忆?”
烛月斜睨他一眼:“你只管说能不能。”
菌人有些难以启齿道:“想要恢复记忆不是不行,只是……”他摸摸后脑勺,不好说出口来。
“你尽管说。”
菌人不大好意思说道:“只是需要尊上与她行房事才行。”
烛月有些呛道,眼神立时间犹乱开去道:“荒缪!怎么会是这种办法?!”
且不说这种办法有多尴尬,就说烛月自身的体质,行房事对他而言是万万不可能的。他天生不能与女子行事,一旦发生,后果不堪设想,轻则现元身七天七夜法力暂时全无,重则可是堕入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