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自母亲走后,再也没有人像你这般关心我了,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着,活着是为了什么,但是现在,我想我明白了。”他抬眼看向她,意味深深……即便知道不会有回应,但仍然忍不住想要告诉她,他喜欢她,以后她就是自己活下去的意义。
听闻他的一席话,顾清玄只觉得头上的一双目光突然间变得炽热起来。她并不愚钝,马上便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当即打破气氛,抬起头来,一笑而过道:“明白了什么,难不成你也和我一样,打算立志修道成仙?”
“怎么?你要修仙?”梦玉从未想过她会有这种念头,不禁有些落寞惋惜不已。
“不错。”为他包完伤口后,洗净手,起身道:“好了,血已经止住了,剩下的伤口比较隐蔽,你把药膏带走,拿回去自己留着用吧。”
梦玉一听,明白这是要让自己回去了,有些舍不得,但还是不想令她为难道:“好,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梦玉叨扰了。”
直到关门声响起,顾清玄才缓缓舒出一口气来,不管他对自己是否有其它情意?但愿方才自己说的那番话他能想明白。
秋露微凉,冷月如勾。正值夜深人静,人们早已进入梦乡之时,偃丘城以南,一座灯火大盛的红楼之内,笙歌四起,喧哗不断,此刻正于一日之中最为热闹的时刻。 举目而望,上刻“莺歌楼”三个大字,在红色纱灯的照耀下,已识不出原本是何颜色。
朱楼高匾,香粉扑鼻。一阵寒风刮至门前,一位脚踩蛟龙白玉靴,身穿锦缎月牙长袍的男子悄然现身,之后步伐沉稳的走了进来。
放眼望去,室内极其宽敞明亮,上下通透,总共四层,歌舞升平,每一层皆是彩纱环绕,钟鸣玉翠,看的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雕花楼柱,彩屏隔断,一楼中央巨大的舞池之上,云帐薄纱轻垂,姿容娇俏的舞姬们只着寸缕,纤腰柔肢,妖娆起舞,周围的男客们拍手起哄,看的皆是一身的热血沸腾。再看身旁,来来往往的客人两眼薰醉,左搂右抱,一片纸醉金迷的靡靡之气。
烛月头戴一只银质面具,身形修长,一双狭长的眼睛淡漠疏离,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之气。
举步入内,他挑了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撩袍落座。一个跑堂小厮手提茶盅跑上前来,一边殷勤的沏茶倒水,一边一脸热情的问道:“公子可是头一回来?”
烛月见他一脸年纪轻轻,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轻笑一声,问他道:“这里每天这么多的恩客,你从何得出我是头一次来。”
然而,他的确是。
小厮嘿嘿一笑道:“公子说的不错,这里每日那么多恩客,真想记我们也记不住的,不过公子若问,那我就直说好了。一般常来我们这里的客人进来都是直接点姑娘名字叫去陪酒的,大家都是男人,公子想啊,来这里还能做什么,肯定是为了与美人共赴一夜春宵啊,”他摸着脑袋笑了笑,不大好意思的告诉他道:“而像公子这样进门便挑了个最冷的位置,想必十有八九是不轻车熟路,头一回来的客人。”
“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他的声音不温不冷,十分平静,随即扔给他一锭金子道:“带我去见你们的花魁。”
小厮接到金子立时两眼放光,连忙道:“公子您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帮您问问,马上回来。”
说罢一溜烟跑到楼上一间厢房中,敲了两声门,开门走出一个扭腰甩臀四十多岁的女人,身后跟着两个低头哈腰的小厮。女人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手里一把粉色春宫图羽扇,凌眉丑目,看起来一副十分不好惹的样子。此时似是听到有金主光临,不由满脸堆笑。
老鸨扭着浑圆肥硕的腰肢步下楼去,小厮在前面引路,之后道:“就是这位公子。”
老鸨走上前,见他头戴面具,一身清冽华贵之气,不似普通嫖。客,心下略一琢磨,笑问道:“听下人说,公子要见我们这儿的花魁?”
“不错。”
“哎呦~这可让老身为难了,花魁一般都是要提前预约的,此时正在陪客呢,只怕公子要晚些天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