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缓缓为他解开迷惑道:“其实,夜天姬与您相识已有数万年,一万年前与天魔一战,夜天姬为了取干将莫邪剑对抗天魔而被三味真火吞噬,致使她元神俱散,后来您伤痛欲绝下,命令属下用禁术将和她有关的所有记忆从您身上抹掉,而您身上的蛊咒,便是自那一日用了禁术以后所生。”
闻言,烛月大惊失色,显然不能相信。冷袖一甩,沉声道:“不可能!本尊岂是轻易受人牵绊之人!更不可能与一个人的交情深至可以令本尊为此不惜自下蛊咒!”
菌人在一旁默默听完,想到两人曾经微妙的关系,虽然谁也未曾表白过,但只怕二人已是心照不宣。即便自己不懂情。爱之事,但没吃过猪肉,他还没见过猪跑吗?于是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道:“或许不是交情呢?”
烛月睥睨他一眼,沉声道:“你说什么?”
菌人连忙道:“没说什么,属下只是在想,这位顾姑娘与夜天姬长相如此相似,难不成当年夜天姬并没有真的魂飞魄散,而这顾姑娘会不会是……她的转世?”
话音一落,菌人自己都被吓了一跳!目色生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因果轮回,要用她的命来解为她而生的蛊?想到此,菌人不寒而栗!
无论是夜天姬,亦或是顾清玄,烛月此刻对她们没有任何记忆,更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但听菌人的意思,他与夜天姬以前相交不错,可为何自己会不惜种蛊也要忘掉她呢?难道是对她……
他晃然一回神,怎么可能?!
他堂堂一个上神,绝对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女人的!
立时打消了这种不该有的想法,眼下不管自己与她究竟有没有瓜葛,亦不论自己身上的蛊咒是不是为她而生,总之,灵石他志在必得,并暗下决心,决不会对她心慈手软。
夜冷风清,星罗棋布的揽月宫已然淹没在了一层雪被之下,细如棉絮的雪花零零飘落,楼影重重,四望清和。
西宫楼宇之中,昏暗的宫灯冷冷清清的挂在角落,散发着幽暗的光芒,青石路铺地,雪地上洒下一路纷纷扬扬的脚印,之后又渐渐被落下的雪花悄然覆没。
屠荼行走在前面为陵光引路,二人用不多时便到了沉星殿。
室内轻纱遮幕,贵妃榻两侧分别点了清透琉璃灯,隐约可见纱帘内女子广袖静垂侧卧于榻上,乌黑的青丝轻柔的散落在身前,风华艳艳。
长案在前,上面整齐摆置的竹卷一尺余高,顾清玄一手持卷,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离远看去,人如美玉,形影寂寥。
见室内灯火未熄,想必人还未睡,屠荼几步上前,轻声敲门道:“顾姑娘,可否方便开门,有人来见。”
听闻门外之声,顾清玄微一惊然,不知屠荼深夜来此为何。放下手中的竹卷,起身开门。
一见来人,立时喜形于色,惊出声道:“陵光!”
凤目微扬,眼眸如水,陵光目光炯炯的相望,对她温色一笑:“是我。”
顾清玄可谓又惊又喜,有些难以相信,望了一眼屠荼,继而回神问道:“可是烛月放了你?对了,我师傅人呢?”
他面色一时有些凝重,道:“他封了我的法力,让我助你修行,毛禅你不用担心,这会儿他应是回去了。”
顾清玄听后立时明白过来,眸色轻沉,轻哼一声道:“此人真是为了灵石无所不用其极。”见屠荼在一边听着,随即心中一转,平心静气道:“外面凉,先进屋说话。”
两人进屋,屠荼冷然被关至门外,之后无奈摇头一笑,悄然于夜色中隐去。
二人落座,陵光看了一眼门外道:“他走了。”
此刻再无外人,顾清玄再无顾忌,眸中清锐,出声问道:“你当真被他封了法力?” 他轻轻点头:“确实被封了法力,”见她面色徒然落寞,他又安慰道:“你也不用担心,接下来安心修炼就好,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顾清玄岂能放心,忍不住问道:“什么办法?”
他目露温冷之色,缓缓道:“俗话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给忘了,我是玄鸟之身,‘天之四灵’之一,只要我们能坚持到次年极暑,待九阳至高之时,我便可以浴日重生,脱胎换骨,区区封印根本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