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月嘴角一勾,抬起一根修长的手指勾起她清秀的下巴,却被她恼怒的躲了开去。
他不以为意,悠然赞叹她道:“这副天香国色,沉鱼落雁之貌,任谁也会动心,陵光你说是吧?”话落,一双狭长冷目悄然望向陵光。
陵光不由冷目相问道:“你什么意思。”继而转念一想,明白过来。
知道烛月是在试探自己,沉吟稍许,不想她因为自己而前功尽弃,索性借此断了她的念头也好,不由心下沉,沉声道:“我乃上神之尊,数十万年的修炼早已让自己无欲无求,怎会轻易对她动凡心?”
顾清玄闻言,心头猛然一痛!果然是自己自作多情,不由苦笑出声。
烛月只是故意试探他一下,听他这么说完顿觉没有意思,于是冷色道:“你最好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我不会给你们太多时间,不要让我等太久。”担心耽搁久了二人有性命之忧,只手一挥,魔靥转眼间消失不见,两人亦是灵魂归位,渐渐睁开眼来。
顾清玄与陵光脱离险境,寻视再看,烛月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去。
此时室内只剩下她们二人,一时间出奇的安静。想到方才种种,顾清玄尴尬之余,又极为伤心,不由随便找借口道:“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陵光不是拖泥带水之人,亦不想两人因此事而心生间隙,立时喊住她道:“你不用刻意躲我。” 她脚下一顿,陵光明知自己和她没有结果,于是再次狠了狠心,犹豫片刻,告诉她道:“我们之间没有可能的,我一直把你当作朋友来看。”
“你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顾清玄背对着他,努力牵起嘴角,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他已不记得自己何时说过,只道:“不错,我来凡间的目的是助你得道成仙,你绝对不能半途而废,我希望我们和以前一样,我只当今日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一番话下来,顾清玄已是被他伤的体无完肤。
她还能说什么呢?又能说什么?点点头,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何尝不讨厌自己变成这副模样,如今辜负了他的期望,也违背了自己的初衷。
伤心之下,拿起墙上的九天神女剑道:“我去练剑了,你不用跟来。”说罢转身离去。
白衣胜雪,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陵光暗自叹出一口气,心里并不比她好过多少。
他不知道以后自己会不会为今日说出的这番话后悔,但有一件事情他很清楚,那就是,倘若自己承认对她有感情,害她这一世不能修成正果不说,同时两人也会有遭受天谴的可能。
自己顶多转世沦为凡人,还有可能从头再来。但她呢?她还未得道,万一遭天劫灰飞烟灭,他岂不是最大的凶手?
他好不容易才保住她一魄让她转世为人,只等她得道升仙便可与她长相厮守,哪怕以朋友的关系在一起也好,他这般想着。
紫竹林间,白衣翩然,顾清玄执剑在林中乱砍一气,似是要将心里所有的情绪发泄出来。
而她心知自己犯了最致命的错误,恨自己不该对陵光动凡心。可是,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远处,一袭白衣胜雪,轻足踩在竹梢上。烛月默默望了良久,终是悄然离开没有露面。
天色渐黑,一弯胧月淡隐于树梢。
入夜,绿刹借为顾清玄送晚膳之隙,顺便提来一壶竹叶青。
顾清玄一身素白衣裙从琴案前缓缓起身,略显疲态的走到食案前,瞧见那壶酒后,有些不解的问道:“这是……”
绿刹轻然一笑,斟满一盅,之后端在手中缓缓道:“这酒可是个好东西,可以消去任何烦恼与忧愁,你要不要试试?”说罢递给她。
她抬袖接过,盯了酒盅片刻后,轻启唇瓣道:“可我也听说过,酒入愁肠愁更愁。”绿刹微微一愣,欲要开口之际,恰听她又道:“罢了,这也是你的一番好心,我喝了便是。”话落仰头一饮而尽。
醇酒过喉,辛辣穿肠过,然而酒虽烧心,却不及她心里的难受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