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想吃的只能用巧克力替代了。
岑路眼睛都亮了,也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大的力气,站起来拽着周浦深就往储物柜跑,周浦深看着他踉踉跄跄的,一颗心吊在嗓子眼就怕他摔倒,索性岑路跑到储物柜前也就停下来,他松开周浦深的手,神神秘秘地拉着柜门把手,朝他挤出一个媚眼:
“别告诉别人啊。”
周浦深哭笑不得,他看着岑路献宝似的拉开了柜门,视线转到储物柜上,男人漂亮的瞳孔震惊地缩了两下,然后钉在岑路身上不动了。
塞满了整个储物间的巧克力。岑路在打开柜门的一瞬间就有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盒装的高档货,袋装的巧克力豆,甚至还有超市里散装零售的巧克力块,摇摇晃晃地从地上一直堆到了架子上,足有一人多高。
岑路扑进去的时候,周浦深甚至担心那些摇摇欲坠的盒子会掉下来砸在他身上,岑路埋头翻了半天,才从一堆让人眼花缭乱的包装纸里拖出来一只袋子,把它捧在手心里要交给周浦深。
他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这种……我买了好多才找到……你经常带着的……”他脸蛋酡红,跪坐在小小的空间里,伸着手把糖往周浦深怀里塞:“吃吧,吃呀。”
“你怎么……?”周浦深脸上的震惊丝毫未曾褪去,他看了一眼满满当当的柜子:“你买这么多做什么?”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隐隐约约地提醒着他。
可是那个答案太可怕了,可怕到周浦深连面对也不敢。
岑路的手臂垂下来了,他无措地盯着地面,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你不在的时候……我想吃……头太疼了……酒也不行……”他坐在地上,酒精麻痹了他的理智,对着周浦深露出一个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神情:“可是巧克力可以……吃了就不疼了……”
“巧克力和你有一样的味道……”他抬起头,笑眯眯地伸出两只手像是要人抱。
周浦深却对着他跪了下来。
男人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额前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眸,周浦深的脸垂着,突然狠狠地将拳头砸在了地上,这一声巨响吓到了岑路。
“你为什么……”周浦深的声音颤抖着,语不成调,“你做什么要这样……”
“我到底有什么好的……”他的指骨上立刻开始泛起乌青色,“值得你这样……”
要是哥哥从来就没遇见过他这个混球就好了,没有他哥哥就不用再经受这些了,他消失了哥哥就能重新做回那个骄傲肆意的男人,而不是像如今眼前的这个人,卑微地守着一储藏间的巧克力,等着一个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的人。
他为什么,当初就那么抛下他走了呢。
大概是他心里也是隐隐约约地怨着他的,怨恨他五年前没有丝毫留恋的离去,怨恨他花了那么久才认出自己,怨他在自己好不容易放弃的时候却又卷土重来。
所以周浦深走了,他以为他的哥哥比自己强大,比自己能抵抗这残酷无情的现实,他总是自诩付出了更多,可事实上他却总是躲在这个为他遮风挡雨的男人背后,还捅了他最深,最狠的一刀。
“小深……”可是他还是来了,他还是毫无保留地原谅他,用他泛着清爽气味的胸膛温柔地包裹住周浦深,修长的指尖捏着化了一半的巧克力,送进了周浦深的双唇间。
“别哭。”岑路抬起他的脸,舌尖温柔地去舔周浦深沾在唇角的巧克力,从前周浦深最喜欢这么做了,岑路迷糊又迟钝的大脑告诉他,说不定这么做了他就不会再伤心了。
可事与愿违,周浦深哭得更加厉害了,眼泪的咸味落在两人交缠的唇齿间,几乎要盖住了甜味,可饶是这个味道不太好的吻依旧叫岑路舍不得放手。两人无言地一路纠缠到卧室,在岑路终于躺回柔软的大床时才气喘吁吁,眼神迷离地问了一句:“小深,我醉了吗。”
周浦深红着眼睛:“你醉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也醉了,醉得晕头转向东倒西歪,他现在总算理解了哥哥今日为什么要喝酒,如果不是酒精能让自己的感官变得迟缓一些,他现在怕是要被自己的心活活疼死。
岑路的眸子里倒映着男人的脸:“醉了……醉了好……醉了之后有些话才能说……”
他突然翻身起来,将周浦深压倒在床铺里,他们额头对着额头,岑路望着他,既痛苦又甜蜜:
“小深……他要把我变成和他一样的怪物……”
周浦深搂着他的腰,将他更深更紧地贴着自己。
“我不知道他成功了没有……可是我变了……变得连我都快要不再认识我自己……”岑路的声音里渐渐染上了些许哭腔,他感受着男人胸膛的温度,连一秒也离不开他:“我明知道梁浅是个混蛋,还是劝窦怀叶往火坑里跳了……为了带回你,我甚至可以跟梁浅合作,出卖窦怀叶的姐姐……”灰眸中渐渐盈满泪意:“顾叔叔的儿子不会完全没有危险的……我骗了高辅秦……可是只有这样我才能借邦国人的手送你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