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说得没错,北弦月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混球!
虽然,北弦月将青丘治理得井井有条,也十分讲义气。但在感情方面,从一开始,他就不是个东西!
起初,北弦月虽不喜欢白芒芒、白花花,但他依旧给予了她们无穷无尽的希望。待白花花身怀有孕之时,北弦月以极其残忍的方式,使得她被迫小产。那时,我只道是白花花心思不纯,触了北弦月逆鳞。
但自我小产之后,我便深谙小产之痛,对衣冠楚楚人面兽心的北弦月深恶痛绝,对身死命殒的白芒芒、白花花,亦生出迟来的几分同情。
“且歌姐姐,你看灵山山顶!”凌若杏眸圆睁,单指指着灵山山顶上翩跹落下的纯白幻影。
冷夜飞升破空失败了?
我心下暗忖着,冷夜在这当口下山,应当是找天弋算账的。
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天弋强大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他不需要能言善辩,只需耐心地同冷夜解释两句,冷夜不论信不信天弋所言,都会顺坡下驴,息事宁人。
这样一来,我苦心孤诣设下的离间计便失了效用,之前的努力也将付诸东流。
不行!我必须再添一把火,使他们关系彻底破裂。不然,他们二人一旦联手,再加上蛰伏许久的圣君,虚**大陆将再无宁日!
思及此,我连忙将凌若推入黄泉路口,沉声嘱咐着她,“速速离去,替我去一趟东临幻境,告诉容忌,我爱死了他醉酒之后的浪荡样儿!”
“且歌姐姐,你要做什么?”凌若下意识地拽着我的衣袖,企图将我一同拖入黄泉路中。
我焊死了黄泉路入口,头也不回地往冷夜所处方位奔去。 我踏着一地伏尸,淌着粘稠血水,朝灵山山脚奔去。
天色几度转换,须臾间由白昼转至暗夜,暴雨骤降,裂缺霹雳,像极了话本中末世来临的可怖场面。
待我行至冷夜跟前,周身已被雨水浇透,彻骨的寒凉却不及冷夜身上勃发的寒气。
他定定地站在我身前,乱发狂舞,眸若冷电,银色锦袍上的水蟒一沾染上雨水,如游蛇走,绕着冷夜的身躯,盘旋而上。
“是你幻成了凌若的模样,污了佛坛莲池之水?”冷夜眸中杀气闪现,他紧攥的双拳因为暴怒咔咔作响。
“是。”我一口应下,坦荡地迎向他的目光。
冷夜似未料到我会回答地这么干脆,稍一愣神,旋即阔步上前,垂眸逼视着我,“目的?”
“我说了,你愿意信?”我反问着他,见他深邃的眼眸因暴怒变成了不折不扣的蛇眼,心生惧意。
“说!待本座耐性耗尽,你会很惨!”冷夜单手掐着我的下颚,顶端略微分叉的蛇信子探出口外,不断地逼近着我的脸颊。
我指尖捻了蛛网,将己身同冷夜一同带入梦境中,而后耐心地同他解释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同天弋感情深厚,我说得再多,你都觉得我是挑拨离间。不若,你自己看看,你的好徒孙是如何算计你的!”
冷夜冷哼,“你别以为本座不知!你的造梦术已达大成境界,饶是本座,在梦中都未必是你的对手!”
“反正,你已陷入梦境之中,我若是不愿放你出去,一时半会,你定然出不去!”
话音一落,我兀自拨开梦境迷雾,行至前头,替冷夜探着路。
眨眼功夫,冷夜亦行至我身侧,同我一道在迷雾中穿梭而行。
再往前,便是断天崖下千年寒潭。
梦中的冷夜,尚在千年寒潭之中历劫。他咆哮着,怒吼着,在寒潭之上四处寻觅着我的踪迹,企图夺下我身上的八荒活水。
而寒潭底下,梦中的天弋将我引至黑洞之中,低声嘱咐着我,“祖师爷正在历劫之中,虽法力大减,但你切记,一定要离他远些!”
“为何?”
“祖师爷知天意,卜卦极准!他曾为己身卜过一卦,说是终有一日,将卒于你之手。”天弋郑重其事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