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皇一脸惶惑地看着我,旋即执笔在素白的宣纸上,留下一行端正的小楷,“姑娘,你我可曾见过?为何见到你时,我激动地想流泪?”
我怔怔地看着母皇在宣纸上所写,心里头不是个滋味儿,想不到,母皇同她残魄一般,亦失去了记忆!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也会如同残魄那般,只愿与且舞亲近?
“歌儿,你看母皇手中瓷碗!”
容忌眉头微蹙,果断夺下母皇手中盛着血水的瓷碗,审慎言之,“血咒蛊!下蛊之人每隔七天便要以自身中脉之血喂养母皇体内蛊虫,以此控制母皇心性。”
想来,控制母皇心性应当很不容易!不然下蛊之人也不会出险招,以有损自身修为的方式,选择了烈性十足且不好控制的血咒蛊。
下一瞬,容忌取出师父所赠护身符,迅疾贴于母皇额上,旋即以我头上玉簪划破母皇喉头,并将朱色瓷碗中的血水尽数泼于母皇脖颈之上。
母皇显然没见过这样的阵仗,被吓得咿呀直叫。
我只得匆匆点了她的穴道,以防惊扰了门外看守母皇的青蛇小妖。
嘶——
不多时,母皇喉头处便探出一肥硕蛊虫,通身雪白,不带一丝一毫的杂质。
蛊虫稍稍探出了半个脑袋,贪婪地汲取着母皇脖颈上四洒的鲜血,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是的母皇喉间的皮肤被撑地次第龟裂开来。
眼下的母皇,被我点了穴道,不得动弹,独独一双写满惊恐的眼睛无助地望向我,眼泪簌簌直掉。
等蛊虫膨胀至手腕般粗,容忌终于举起斩天剑,一剑贯穿蛊虫肥硕的身体,并将之藏于母皇体内的半截尾翼扯了出来。 嘶——
蛊虫凶猛暴戾,被斩天剑贯穿身体之后,血浆四溢,但与生俱来的斗志亦空前高涨。
它肥硕的身躯在斩天剑剑身上迅速地游移,眨眼间便移到剑柄处,对着容忌的虎口狠狠咬下。
我急了眼,抄起案几上的油灯往蛊虫嘴里戳去,一时间,青黄的浊液加上腥臭的黑血四溅,使得本就不算宽敞的屋中弥散着一股臭鸡蛋味儿,久闻头晕目眩,胃中翻江倒海。
“孽畜!长得丑也就算了,还这么臭!”我无比嫌恶地拎着它相对短小的尾巴,指尖燃起天雷之火,将之焚烧殆尽。
待蛊虫被烧成灰飞,母皇惶恐的眼眸竟显出几分凶悍。
她以仙力冲破了穴道,掌下生风,以凌波微步瞬移至我面前,朝着我的心肺重击而来。
“母皇,我是歌儿!”我隐隐察觉到她似是将我错认成且舞,连连解释道。
母皇迟疑了片刻,终是收回了已经无限接近我心口处的掌风。
我欣喜之余,却发现她被掌风反噬,双眼一阖,直愣愣往地板上倒去。
她应当是受了许多苦,即便是昏迷不醒之际,她依旧戒备地以双臂环着自己的身体。
我如是想着,遂捻了蛛网,同容忌一道入了母皇的梦境。
拨开梦境迷雾,迎头而来的,便是一记令人闪躲不及的铁锤。
好在我与容忌在梦境中皆是虚体,铁锤触及前额,随即穿体而过。
但立于我们身后,羸弱不堪的母皇就显得十分凄惨了!她被铁锤砸中腰腹,断了数根肋骨,倒地不起。
封於欺身上前,单指勾起母皇前襟,戏谑言之,“水神已被本座囚于妖娆酒楼之中,如一条废狗一般苟延残喘。你只有乖乖听话,才能过得舒服些,懂么?”
“你这个魔鬼!”
母皇狠狠地咬在封於肩上,若不是封於将她强行掰开,他的肩膀应当就此报废。
啪——
封於扬手,一巴掌毫不客气地甩在母皇脸上,阴鹜的眼神中现出腾腾杀气,“你最好识相点!”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何迫害我?”母皇抬眸,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眸定定地瞪着封於。
“这怎么是迫害?本座是在解救你啊!乖乖做本座的女人,本座保你享尽荣华富贵!”封於贪婪的目光在母皇身上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