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优哉游哉地说道,“据闻,你们在第四关古战场中差点被心魔困在心镜之中?就是不知,再经历一回心魔的折磨,你们还能不能破镜而出?”
冷夜语音刚落,早已生死命殒的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兄,六师兄纷纷破镜而出,就连绿莺,也跟着六师兄一道,朝我踱步而来。
他们死气沉沉,面呈土灰色,眼里亦不如当年那般总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天煞孤星,还我命来。”五师兄手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朝我走来,他面无表情,甚至还带着些许的狠戾。
我手中轩辕剑当啷落地,即便知道眼前的五师兄只是幻影,但仍无法狠下心肠对他下手。
而原本紧紧将我护在身后的容忌,魔怔了般,双眼发直,一动不动地盯着心镜,全然无法顾及到惊慌失措的我。
意识到此刻的容忌极有可能备受心镜摧残,我忙以锦帕蒙住容忌的双眼,而后又紧闭双眸,牢牢拽着容忌的胳膊不放。
可怕的是,即便我紧闭双眸,依旧“看”得到五师兄等人朝我走来。
唰——
突然间,五师兄将他手里的长寿面尽数泼至我头上,语调无轻无重,像极了来自地底深处的邪魔之音,“小七,你可知你历年吃下的长寿面,全是我的寿元?”
“你胡说!”我出声反驳着他,断然不肯相信五师兄所言。
正当此时,三师兄、四师兄、六师兄一道抬起双手紧扼住我的脖颈,他们猛然用力,眨眼间便将我勒得半死。
我本不愿向他们下手,但为求自保,只能以周身神力将他们逐一震开。
“天煞孤星,还我命来!”师兄们被我扫落一地,但仍旧面无表情地重复着同一句话,模样可怖,声色亦十分骇人。
无奈之下,我只得为自己和容忌连设下数道结界,将师兄们彻底隔绝开来。
然,绿莺不知何时蹿入了我耳中,紧贴着我的耳膜,以她稍显高亢但依旧毫无轻重的语调说着,“天煞孤星,自戕吧!你若不死,身边的人必定逐一死绝。”
“你不是绿莺,速速滚出我体内!”我旋即沉下心来,以周身浑厚的乾坤之力,强行将绿莺从我耳中推出。
待我将绿莺扔出结界外,金发碧眼的弱水汘,红眼青唇的墨染尘,面上映有红***胎记的妖月次第从心镜中走出。
他们双目涣散,了无生机,嘴里亦如同师兄们一样,重复着几句单调的话语。 更为可怕的是,他们似乎拥有着原身携带的神力,眼下正乐此不疲地以身体撞击着结界。
“天煞孤星,还我命来!”
“天煞孤星,迟早有一天,你会害死身边所有人。”
.........
结界外,那些曾以命相护之人反戈相向,冷言冷语,不留情面地朝着我心口戳着刀。
隔着薄薄的结界,我轻触着墨染尘猩红的眼青紫的唇,心下五味杂陈。倘若不是我,他还是逍遥自在的混世魔王,又岂会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脑海中,黑盒子不住地宽慰着我,“天道不仁,乱世浮沉,这一切的罪责,不在你。若是没有你,待怨念侵蚀这片大陆的角角落落,他们一样会死。”
太多的人,因我而死。
可说到底,我亦是芸芸众生之中的渺小蝼蚁,在这神秘诡谲群雄逐鹿的虚**大陆上,甚至一度沦为人家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既担不起救世重责,又如何受得住这么多人为我丧命?
“不孝女,是你克死了我。”母皇颤巍巍地从心镜中爬出,她话音刚落,嘴中便掉落出半截尚还会跳动的舌头。
“以爱之名,做着伤我之事,你们可真残忍。”我敛下眼帘,热泪簌簌滚下。
“残忍的是你,天煞孤星!克父,克夫,克子!这,将会是你的宿命。”结界外,这些面色灰白的行尸走肉依旧疯狂地在我心口捅着刀。
克父,克夫,克子?
结界外这群恶魔真是残忍,竟将我最在乎的人诅咒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