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可知沉瑜的下落?”我悄然转移着话题。
“不知。叶修从不让我过问后宫之事,我根本没有机会能接触到漱玉阁外的人。”
“你可知叶修去往何处?”
楚荷再度摇了摇头,稍显懊丧地答道,“他去哪儿,从不会跟我说道。正如方才,漱玉阁外传来巨响,他暗叹了声‘不好’,便匆匆破窗而出,不知所踪。”
叶修的反应,并未出乎我的意料。
他定是料到我会潜入萧策梦境中一探究竟,亦料想到我会连夜暗访西越王宫,故而才让冷夜留于大殿中守株待兔,借心镜之神威,好将我与容忌双双困于心镜之中。
心镜破碎,叶修便知我与容忌彻彻底底摆脱了心魔的控制,许是怕我们报复,一闻声便随着冷夜遁逃而去。
“呕——”
楚荷身体顿感不适,双手紧捂心口,伏低呕吐不止。
我稍显错愕地立于她身侧,急急地询问着她,“莫不是染了风寒?怎会突然间呕吐不止?”
楚荷瘫坐在地,面色晦青,“北璃王无需忧心,自我有了身孕之后,每日都要吐上好几回。”
我见她呕吐不止,无意间扫了眼楚荷吐了一地的秽物,其中似乎还透着一股鱼腥味儿,闻着委实恶心。
我强忍着胃中不适,单手捂着口鼻,往屋外飞奔而去。 容忌见我从屋中飞奔而出,忙将我搂在怀中,眸中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歌儿,如何了?”
“无碍。许是腹中俩小祖宗又开始闹腾,有些恶心。”
容忌双手紧贴我平坦的腹部之上,审慎言之,“西越的事,别管了好吗?你怀着身孕,到处跑终是不妥。乖乖呆在寝宫之中,三年一过,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
“嗯,全听你的。”
我微微颔首,靠在容忌怀中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袖中的一小块心镜碎片。
原本我还想着以其人之道还治以其人之身,亲自揪出缩头缩尾的冷夜,将之处以极刑。但我现在的情况委实不得多动,若是腹中孕灵再有闪失,定会危及性命。
深思熟虑之后,我终是妥协,随着容忌回了北璃王宫,在寝宫中一躺就是两三日。
成日闷在寝宫中无聊倒是其次,最最气人的是,御膳房掌勺估摸着对我有成见,明知我不喜鱼汤,还成天往我寝宫中送鱼头浓汤,鲫鱼汤。
使得我每每闻到鱼腥味,脑海中便会闪现过楚荷吐了一地的秽物,就连鼻尖,似乎也萦绕着似有若无的腥臭味,委实恶心。
“该死!楚荷究竟吃了些什么,腥味那么重。”我单手捂着心口,半倾着身子趴在榻边干呕不止。
脑海中,黑盒子捧腹大笑,“宿主,自你有了身孕之后,真是越来越傻了。她吃了什么有那么重要么?既然极其厌恶那腥味,就该将之忘得一干二净。你现在的行为,好比踩着一坨牛粪,知其味冲,却偏偏要尝上两口好分辨其成分。”
“.........”
我满头黑线,正欲同黑盒子舌战三百回合,忽而忆起楚荷所言。
她说过,叶修在汗流浃背之时,身上亦带着一股极淡的鱼腥味。
我心下思忖着,难不成,叶修偷食了楚荷所吐秽物,因而身上才染上了鱼腥味?
黑盒子笑得不能自已,往往复复地翻合着盒盖,咯咯咯咯笑个不停,“宿主,你脑子里装满了楚荷所吐秽物么?你以为叶修同你一样蠢,会吃那玩意儿?哈哈,宿主你真是蠢绝人寰。”
“我脑子里装的是你。”我冷哼道,总觉自己遗忘了什么关键点,一时间想不起来难受得抓心挠肺。
罢了,想不起来就算了。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照顾好腹中小小乖们。
我如是安慰着自己,一边看着容忌带来的各色话本,一边臆想着话本中的情节,看到激动时,还要手舞足蹈演上几段。
“啊,我好脏。这辈子都洗不干净了。”我照着话本中的小字绘声绘色地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