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居然逼迫身怀六甲的女子上那刀剑无眼的擂台,是何居心?”我语调平缓,扫视着怂恿我上擂台的仙倌们。
他们一时词穷,各有各的说辞,再不提此事。
天帝这才松了口气,“歌儿,你且回位置上好好坐着,久站会累。”
我施施然颔首,刚想回去,却被一股阴风卷下擂台。
那股阴风蹊跷得很,似乎是冲着我来的,袭向我背心时,四肢百骸像是被冻住一般,不仅无法动弹,连知觉都在顷刻间失常。
酒绿仰头,看着我飞身而下,橙红的脸颊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太子妃,请出招。”
“万剑齐飞!”
我倒没同她客气,将腰间嗡嗡作响的轩辕剑用神力化作成百上千的小剑,朝着酒绿攻去。
锋利的小剑闪着银白的剑芒,剑势凌厉,灵活地游走于酒绿身侧,将她团团围住,似有逗弄之意。
酒绿屏息凝神,以颇为深厚的仙力将小剑逼退一寸。
她不服气地看向我,“太子妃,你用上古神器来对付手无寸铁的我,是不是有点欺负人了?”
“欺负你怎么了?”我又加了一成神力,让酒绿周遭的小剑往里进了一寸有余。
千百把小剑同时戳入皮肤中的刺痛感层层叠加,足以让她失去理智。
“啊——”
她提起丹田之气,从胸腔中爆发出巨大的恨意,一声嘶鸣响彻九霄。
我并不打算取她性命,悠然收回了小剑,将之凝聚成削肉如泥的轩辕剑,翩然朝看台上飞去。
擂鼓响彻云霄,将士们为我振臂助威,容忌站在高台之上,双唇紧抿,眼里满是忧虑。
“轰——”
擂台上,酒绿仙子的身体突然炸裂,肉沫四溅。
我错愕回头,眼里闪过一抹深思。
酒绿仙子以这么惨烈的方式横死在擂台上,我难辞其咎。
九重天上,究竟还有谁想要害我?
看台上,已经一片躁动。
“太子妃修炼的什么邪术?”
“太可怕了!这么阴毒的女人不配做我们仙界的太子妃!”
……
非议声甚嚣尘上,我起初还会在乎,现在已经完全熟视无睹。
在这个黑白颠倒的仙界中,制度已然腐朽,想要改变唯有革新,指责起不到任何作用。 当我再上高台,周边将士不自觉地退后,仙倌们一边十分畏惧我,一边又在我身后指指点点。
天帝深深地看着我,过了许久,才审慎开口道,“歌儿,今后还是不要使用这么阴损的术法为好。”
容忌将我搂入怀中,沉声道,“她没有。酒绿仙子的死十分蹊跷,在没弄清事情原委之前,但凡有一个人污蔑歌儿,除去仙籍!”
在场仙倌面面相觑,纷纷禁了口。
我纳闷地看向身后,方才那道阴风,邪门得很。
当我的目光同身后魍魉的目光交汇,才发现他的黑瞳大得和自称死神的稚童有得一拼,我心底里油然而生一股彻骨的寒意。
我当初就是借了稚童的身体,让魍魉的游魂有了实体,难道魍魉再度被稚童的意识控制了?
魍魉朝我咧嘴一笑,“好久不见,香饽饽!”
我不禁打了个寒战,轩辕剑指向他的鼻尖,“你不是魍魉!”
魍魉桀桀笑道,“你以为,我的身体魍魉那莽汉吃得消?”
该死!原是稚童夺走了魍魉的身体,才导致魍魉近段时间性情大变!
我将剑锋往前一推,直戳魍魉喉头。
他不躲不闪,双手背在身后,仍由轩辕剑刺穿他的喉头。
等血色漫开,血腥味浓到让人阵阵作呕之时,他才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迹,灵巧摆脱了轩辕剑的掣肘。
他慢悠悠走至天帝身前,声音不大,但说出的话却让这些见识浅薄的仙倌们吓得两腿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