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俯视着暴躁的我,竟吃吃发笑,“暴躁的珍珠,有趣,有趣!”
“我不是珍珠!”我双手紧握轩辕剑,依着心法第三式,唤起湖中静水共鸣,一同朝着河神丹田袭去,“水倾苏幕!”
河神只身融入带着我雄浑神力的水幕之中,稳如泰山地朝我走来。
他一手撩开由水珠结成的帘幕,用一寸有余的指甲指了指我的眼眸,声音依旧如涓涓细流般悦耳,“若不是怕徒手挖眼,伤及了你漂亮的眼珠,你定无机会在我面前蹦跶。看在你眼珠深得我心的份上,我就饶你一回。”
听他的言下之意,应当是不准备挖我眼珠子了。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四仰八叉地倒在湖岸边,看着明灭的星辰,眼皮愈发沉重。
近来,频繁出入古战场,几度徘徊在生死边缘线上,几乎已经用尽了我周身的气力。
再加之,眼下我已经肯定河神不会轻易伤害我,我便百无禁忌地在河岸边沉沉睡去。 熹光洋洋洒洒地铺陈一路,照得湖面波光明媚。
我睁开眼,便对上河神无限放大的脸。他长相干净俊俏,隐隐有光泽流动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白得晃眼。
不过,和一笑梨涡浅露颠倒众生的容忌相比,河神还是稍逊一些。
一想起容忌,我悄然从河神的视线中往后移着,“可以不要用盯着猎物的眼神盯着我吗?”
河神蹙眉,纠正着我的措辞,“你不觉得我看向你珍珠般熠熠生辉的眼眸时,除了爱,别无他物?”
爱?
并非我瞧不起他,即便我这个丢失了三魂六魄之人,都能看出河神冷情寡欲,他竟还天真地同我谈“爱”!
“乖乖做我的珍珠,我带你走出卷宗,如何?”河神蹲在我身前,捧着我的脸颊,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眼。
他的条件甚是诱人,有他相助,我应当可以顺顺利利走出卷宗,顺带以虚无界大陆第一个通过古战场第一关的身份,赢得丰厚神力。
但,我即是我,正如容忌所说,不归任何人所有。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不必了,我并不想做什么珍珠。至于如何走出卷宗,即便依靠自己的力量,难于上青天,我也会放手一搏。”
“倔强的珍珠,挺迷人的。”河神自动屏蔽了我的拒绝,突然变身成一硕大的河蚌。
他略带娇羞地问着我,“我原身如何?你若看着欢喜,就做我的珍珠吧!”
我看着这硕大的河蚌,止不住咽了咽口水,满脑子全是河蚌炖汤,爆炒河蚌,清蒸河蚌……
河神见我未答话,又问了一遍,“珍珠,我原身如何?”
“甚好甚好!”我捻了个唤雨诀,将他大半个身躯浸在雨水之中,继而燃起天雷之火,企图将他炖掉。
河神欢喜至极,乖乖地卧在水坑之中,由着天雷之火持续灼烧着他的蚌身。
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缕缕炊烟升起,鲜美蚌香味四溢,惹得我不停地咽着口水,以轩辕剑重击蚌身,“熟了没?熟了我就要开动了!”
河神突然化成人形,隐隐有光泽流动的肌肤因被天雷之火灼烧过,显出粉粉的色泽,乍眼一看,像极了东海的胖头鱼,甚是滑稽。
“我视你为掌上明珠,你却想将我吞食入腹!”河神气愤地甩着袖子,袖口的流苏如风中的杨柳,一阵乱颤。
不多时,三两颗珍珠从他眼中滑落,颗颗晶莹。
我不由得想起南海鲛人一族,他们亦擅对月流珠,同这河神倒有几分相似。
等他面色红晕褪去,他脚下珍珠以堆积如山。
虽然,他哭起来的样子极美,珍珠从眼眶中缓缓落下的瞬间,万芳难极他之惊艳绝伦。但我只觉十分好笑,力量滔天的河神,竟被我三言两语弄得嚎啕大哭。
“哭够了?”我站起身,轻拍着他脑门,“今儿个我急着闯关,就不奉陪了。”
“站住!”河神通红的眼眶仍显出一丝委屈,但他严肃的脸色依旧使我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