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妖娆若不知酒楼有八十二层,那设局之人应当就是将酒楼托付给玉妖娆之人,亦就是酒楼的原掌柜。
究竟是谁,竟在百年前就开始精心布局?他又有何目的?
我以手扶额,一时间毫无头绪,头疼得很。
玉妖娆将视线落在酒楼门口,面上浮现出一丝喜色,“鬼王舍身将鬼王妃传送出妖娆酒楼,阴差阳错地破了酒楼门口的封门阵法。现下,酒楼又可自由出入了。”
提及顾桓,我忽而忆起玉妖娆说过,她自几年前见过顾桓一面,便心生好感。
出于好奇,我审慎问道,“妖娆对顾桓,可是出于真心?”
玉妖娆单手托着下巴,斜靠在阑干之上,兴致缺缺地说道,“当初,我见鬼王妃孤寂萧然,确是有几分怜悯。再加之鬼王紧紧相逼,我便以为鬼王妃深受其苦,十分同情他的遭遇。但我万万没想到,鬼王妃竟如此狠戾绝情,怪只怪自己当初瞎了眼!”
“顾桓本性如此,不值得你为之伤神。”我淡淡说道,将眸光放至丝竹再起的高台之上。
高台上,红绸香绕,游丝软系。
且舞身覆流光彩带,踏着细碎的舞步,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美艳不可方物。
她时而双眉颦蹙,点额抚臂,时而笑靥粲然,疾步惊跃。
就连我,亦觉此刻的她,美得勾魂摄魄。
“珠缨炫转星宿摇,花鬘斗薮龙蛇动!”
我刚听闻祁汜朗朗之声,便见一身玄色龙袍意气风发的祁汜,朝着高台上的且舞阔步而去。 且舞低眉颔首,恭恭敬敬地朝祁汜作揖行礼,“祁**好。”
祁汜一手搁在且舞腰间,但眸光并未落至她身上。
他猛然抬头,鹰隼般的眼直勾勾地盯着我,仿若要将我拆骨入腹。
我看着一脸阴沉的祁汜,只觉莫名其妙。
下一瞬,他忽而松开搁在且舞腰间的手,蝠鲼般朝着二楼飞来。
祁汜尚未平稳落地,便冲着我一阵大呼小叫,“妖娆酒楼是你能来的地方?随朕出去!”
他紧抓着我的手腕,上上下下反复打量着我,“没被欺负吧?”
“放手!”
我压低了声,深怕惊扰了在厢房中潜心为南鸢渡修为的容忌和小卓。
玉妖娆见我与祁汜剑拔弩张,连连迎上前,她将手轻置祁汜手臂之上,委婉言之,“祁王莫不是认错人了?且舞姑娘尚在高台等着你呢!”
祁汜剜了眼玉妖娆搁在他胳膊上的玉手,冷冷地说道,“歌儿眼里容不得沙,将你的手挪开!”
我满头黑线,祁汜未免太自以为良好了吧?他又不是容忌,纵他成日花天酒地,我亦不会为他争风吃醋。
玉妖娆悻悻地挪开手,颇为为难地同祁汜说道,“歌儿并非妖娆酒楼之人,不陪客。还请祁王高抬贵手!”
祁汜剑指玉妖娆眉心,狠戾言之,“滚!”
“我没事,快走吧。”我深恐喜怒无常的祁汜会对玉妖娆下手,连冲着玉妖娆使着眼色。
待玉妖娆离去,祁汜猛然将我按至阑干之上。
他面色阴沉,几度欲言又止。
“发的什么疯?”我双手抵在他心口,手心中的冰刀蠢蠢欲动。
“歌儿,我和且舞不是你想的那样!”
祁汜突然缓和了口气,耐心地同我解释道。
我惊愕地看着反常至极的祁汜,自然而然地反问道,“关我什么事?”
他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说道,“她虽与你十分神似,但终究不是你。朕虽时常来妖娆酒楼看她,但仅仅只是喝上几杯浊酒,从未碰过她。”
“听不懂人话?你爱去哪就去哪,不需要同我解释!”
不成想,祁汜偏执成狂,竟以为我在为他争风吃醋。
他寡情如刀锋般冷漠的眼眸中现出一丝欣喜,“歌儿,朕就知道,你心里有朕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