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如此不公,凭什么他的师尊要被如此对待!
花怀君的眼睛里充满了沉沉一片的恨意,眼尾锋利如刀割,寒意森然。
任长空沉下了乌黑的眼睛,定了定自己不稳的情绪。缓缓抚摸着小徒弟哭的轻微颤抖的后脊,雪发从他的指尖穿过,又飘然落下。
“别哭了,小哭包。”刻意放低的嗓音里都是难以忽视的温柔安抚,任长空心里被他养的小崽子哭的挺不是滋味的。
“好了,乖,都这么大的人了。”任长空将小徒弟的下巴抬起,感受到指尖湿漉漉的痕迹,连忙擦去他眼角的泪珠。看他秀气的鼻尖抽噎的模样,又好笑又心疼,小崽子怎么比他还难过。
目光不着痕迹的从花怀君的雪发上掠过,也许是因为自己没有真实感吧,他没有亲身经历的那种记忆,所有才会这般只是难过,而不是怨气满身。
“师尊,您相信我吗?”花怀君紧紧的盯着任长空,泪珠盈睫,欲落不落。任长空回过神来,看他薄唇紧抿的倔强的样子,心软了下,温声道:“我当然相信你了。”
花怀君稠丽的面容上不知想到了什么,此刻布满了阴寒杀机,冰瞳颜色愈发深沉,嗓音如泠泠玉石相激,“那师尊您可以保证不再相信西通那个男人吗?”
任长空微愣,这是要他…和系统成仇?
花怀君此时向前了一步,两人这下靠的极近,几乎鼻尖都快碰到了一起,呼吸交错间,任长空都可以看见小徒弟眼底的冰冷刺骨的杀意,“师尊,当时您被西通的花言巧语所欺骗,西通他拿到您的佩剑就杀了您。”
任长空移开目光,难得有些迷茫,天机是自己的随身佩剑,他居然给了系统?然后系统杀了自己?难不成系统它真的背叛了他?可是为什么?他们是共生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么做,对系统究竟有什么好处?还有它究竟是怎么变成人的?
“你有系…西通的画像吗?”任长空决定先看看化成人的系统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花怀君捏紧了拳头,努力压制住心中不断上涌的暴戾和血腥,他偏过头,雪丝垂落在胸前,“没有。”
他恨不得把那个男人碎尸万段,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任长空看着小崽子,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我相信你。下次如果见到西通就不再相信他。”
“真的?!”花怀君不可置信的回望着任长空。
“当然是真的。”任长空擦掉小徒弟脸上的泪珠,保证道。
话还没说完,就被花怀君扑倒在了软榻上,千金难求的碧玉灵毯被两人压的皱巴巴的,任长空看着上方脸露惊喜的花怀君,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好了,快从为师身上起来。”
花怀君眼眸弯弯,白玉生晕,他凝视着下方的任长空,屏住了呼吸,刚刚师尊居然答应他不再相信西通那个魔头的话了……
秋水冰瞳里盈满了璀璨的光芒,眼尾微眯,状若花瓣,就连眼角的浅色泪痣都在诱人注目,花怀君感受到心脏剧烈的跳动声,粉唇含笑,他就知道在师尊心中最重要的还是自己。
温热的呼吸靠近,吹拂的气息都带着热意“师尊,我喜欢你。”
任长空不适的眨眨眼睛,看着窝在他脖颈处腻歪纠缠的小徒弟,也轻声回应道:“我也喜欢君君。”
雪白的长发弄的任长空脖颈处又痒又麻,他偏过头,想让小徒弟离自己远一点,万万没料到花怀君也在此刻转头,任长空感受到唇角微凉的柔软触感,不禁愣住了!
等他回过神来,刚刚的触感已经消失不见了,压在他身上的小崽子也没有了,望着空无一人的房内,任长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徒弟这是害羞了吗?
积郁的心情终于好转了一点,任长空拿起旁边的灵果吃了起来,他支着下巴,看着窗外的景色,黑色的瞳孔犹如深潭一般倒印着一切,却不起丝毫波澜。
苏若白正坐在船尾上细细擦拭着自己的佩剑“无为”,听到身后有些慌乱的脚步声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花怀君的背影一闪而逝,雪发飘扬间,苏若白好似看见了一点嫣红,擦拭剑柄的手一顿,狐疑的望向花怀君所在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