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父。”唐青洲看着殷梓的表情,飞快地接了下一句,“我不知道是不是师叔自己希望的,但是师叔没有反对。”
“为什么你会知道?师父没有给你下——不对,你也是意外知道自己冲破符咒的?”殷梓顺势揉了揉眉心,让自己冷静下来,回忆自己这些年都干过什么蠢事——哦,她昨天下午还问过师叔,有没有和商晏圣人讨论过合道期的状态。那大概也是符咒的影响,她当时居然没有想过,为什么商晏师叔合道全修真界都知道,而小师叔也是合道却没人记得这么个人,“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去玄山不久。”唐青洲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琵琶,“师叔给我琵琶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琵琶我从国库藏品里见过,我记得最后是进贡给了玄山商晏圣人的。”
殷梓捂着脸深吸了几口气,总算冷静了下来,压下了立刻去追问这件事情的冲动。唐青洲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跟自己来。殷梓抬起头看向了周围,这才终于意识到周围这些人的存在。她脸色冷了冷:“青洲,这些人你从哪里带过来的?”
“师姐不是已经猜到了么?我回去了一趟。”唐青洲咧开嘴,一如往日纯良地笑着,“师姐断开联系好几天了,我担心魔境会把你们抛出来,所以去找我那位好兄长借了些人手在这一代待命。”
殷梓无视了他撒娇讨好一样的语气:“怎么借的?”
唐青洲嘟了嘟嘴,视线微微下移:“很容易借呀,这北晋的江山本来就该是我的,现在只是借点兵马来有什么难的。”
殷梓不依不饶地继续问:“他还活着么?”
“胆子小的人总是活得久一点的,师姐放心吧。”唐青洲终于收起了装傻卖嗔的口气,凉凉地嗤笑了一声,“我只是露了个面,报上了名字,他就吓得从美人身上滚到了地上,一个劲地说当年父王死后,杀我母后还要杀我都是他母妃自己的主意,他什么都不知道,要是我非要泄愤的话,他带我去开他母亲坟鞭尸挫骨扬灰……他也快八十了,吓成这样也没几天好活了,我不至于跟这种人过不去。”
殷梓听着后半句忍不住皱了皱眉毛:“青洲,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常常偷偷下山,给他下过不能真正行房的咒术?而现在北晋王膝下的独子,不是他亲生的血脉对吧?你早年看过的书练习画过的符都经过过我的手,你怎么会觉得我不知道?”
唐青洲被这么指着鼻子直接戳穿了倒也脸不红心不跳,干脆地认了:“嗯,那个独子是个抢来的美人生的,那美人回家省亲和竹马共度过一夜怀上的孩子。他倒是相信是自己的,不过他也不是真的不能行房,就只是快……哎呀,师姐为什么要调查这些腌臜事情。”
“你也知道这事儿腌臜,那你还做。”殷梓看着那张看着天真活泼的娃娃脸只觉得头疼,伸出食指一下一下地戳着他的脑门儿,“你倒是不怕天道的惩罚。”
“那个美人生的孩子,明明不是王族的血统身上却有龙气,这不就说明天道也认了我的做法不是么?”唐青洲说着回头看了看马车的方向,“何况天道无常,再怎么都不可能猜到天道究竟是什么,那何必照着教条讨好天道。师姐,是随便猜测天道的先祖们不对,天道才不是那种东西呢。
你看师叔,既然师姐现在也知道了师叔是商晏圣人,那商晏圣人破须弥妖境、退南海巨妖救过那么多人,又为那么多凡人尽过心力,可是天道,不就是这么回报他的么?”
作者有话说:
采访一下商晏圣人对自己养的第二个剑侍这段言论有什么看法。
商晏:人各有志,也有自己的经历和看法,这些东西不会轻易发生改变的。个人有个人的命理,我也不敢断言现在这样就不好。
凌韶:我给大家翻译一下我师弟的话——这孩子开头就歪得有点严重,真的正不动,放着不管指不定就负负得正了呢。 唐青洲带来的这一帮人都是实打实的北晋官家人,他们给了村子一些钱之后,村子里大多数人也就真的信了这是帮遭遇劫匪的富家子弟。先前见过殷梓的那老人家站在人群里,不住地看了殷梓好几眼,到底还是以为这是仙人不想打扰他们,所以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