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年说完闭口不言,笑容依旧,等他自己走过去。
“我如果想去,何不如直接对席将军提出请求,理你做什么?”师南却是连眼皮也不抬一下,表现出对李斯年足够的漠视,“况且,宫里出了人命。不管心里怎么想,建议你至少装的悲痛些,不然——”
师南嘲讽似的勾了勾嘴角,“会让将军误会是你做的呢。”
双方各自有对方的把柄,非要撕破脸,谁都讨不到好。
师南毫不畏惧的态度,告诉了李斯年,大不了鱼死网破,别想着他会屈服!
李斯年看着他不屑的眼神,心中仿佛被一只手拧了拧,师南话里无时无刻都捎上了另一个男人,无形中将他贬的什么也不是。
毫无理由的妒忌和焦灼涌上心头......
没有任何男人,会对早就划分到自己领域的心上人,当面表示对别的男人在意这件事情感到无动于衷。
李斯年明知不该激怒,逼迫师南,可他早已无能为力了,权势财富留不住他,他还能怎么办。
也就是这时,他陡然生起了个莫须有的念头。
如果站在这里,苦苦哀求阿南留下来的人,是江阴王......
阿南是否也这般绝情?
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席远隐有察觉,但他只当是情人之间那些摩擦,对此并无兴趣,转身就走。
却被人忽然捉住了手腕,“将军。”
席远停住,看了回去。
席远向来欣赏貌美之人,更别说眼前的人,乌灵的眼眸,雪白的肌肤,如水的眸子投来,一颗铁汉心肠都得被揉化了。
但席远的笑容此刻淡了些,“这位公子还有何事?”
再美的美人,若是骄纵无理,也会惹人厌烦。
“将军的公正清明早就传遍了周国,我也略有耳闻。然而将军对我置之不理,显然听信了李斯年之言。此人心机深沉,谎话连篇,何不认真看看我的证据。”师南直直地看着他,见席远渐渐认真起来,突然扯开盖住脖子的衣领,底下的肌肤印上无数个齿印,血珠子兀自冒着,一看便是下了狠劲儿。
师南又掀起了袖子,连小臂上都有牙印。
肌肤胜雪,愈发衬得几处痕迹显眼的惊人,但古怪的是,这样的一幕,不仅不让人感到怜惜,反而......想再咬上几口。
席远目光落在上面,喉结不自觉动了动。
“如果我真的在李斯年房里呆了几年,身上必然有旧的伤痕,但这些都是新的。”怕席远不信,师南琢磨着胸口上方也有,作势要直接脱了上衣,给席远看个清楚,“不信你看——”
然而手刚拉上衣边,就被李斯年沉郁着脸制止了,“阿南,在外不可如此!”
席远神色自然移开了眼,“够了。”
他道:“我可以送你出宫。”
两个男人几乎同时出声,声音回荡在室内,成功让师南停下了动作,掀起了一个角的衣服,就这样盖了回去,遮住若隐若现的白。
明明在场的都是男人,如果席远和李斯年脱了上衣,其他人只会觉得正常,但偏生让师南做出这种动作,只起了个苗头,就让人空气无端的旖旎起来。
年轻气盛的男人们,无意间被撩拨的心波激荡。
无关于喜爱与否,只是本能反应。
师南莫名其妙达成了目的,皱了皱鼻子,扣回衣服,脚步自动远离李斯年,心里唏嘘李斯年也衣衫不整的,怎得他想露个胸膛,就不行了?
莫不是嫌他身材不好?
他瞟了眼李斯年形状漂亮的胸肌,忽然有点酸......
这才是男人该有的体型,怎么练的,师大人也想要......
李斯年见到师南被席远挡住,内心的嫉妒几乎压制不住,任由衣服松垮垮的挂在上身,黑漆漆的眼珠望向席远,“席江军连家事都管?”
“那又如何?”席远话已出口,自是不会反悔。
他抱着手臂,整好以暇地看着李斯年,“储君真是好大威风,要知道,主战派足占有朝臣一半,有很多人都不想看见储君走出宫。”
师南掏了掏耳朵,干脆装作没听见。
李斯年根本不管席远,只定定地看他,眼里情绪翻涌,“阿南,你当真要与我不再往来?”
师南看也不看他,嘴唇上下一碰,“是。”
说完不等李斯年再说,催着席远出了门。
门“吱呀”一声关上,挡住外面的阳光,屋子里暗沉沉的,李斯年缓缓转过身,舔了舔嘴角的血,眸子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