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真是关心则乱。”周久人说了这句话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水蓝色玉符捏碎,飞快往花满楼身上扔去。
却见碎裂的玉符化成水蓝光点,很有灵性地钻进那些伤口。花满楼整个人都被映得蓝汪汪的,脸上是因为太过疼痛而变得扭曲狰狞的表情。
但是他的伤势却以让人瞠目结舌的速度恢复着,断骨生长相连、伤处肉芽纠缠着融为一体、裂开的皮肤也很快就恢复如初。玉符的效果很好,就是过程中给人带来的痛苦会令人难以忍受,连花满楼这样的硬汉都不免直哼唧。
在花满楼不时响起的痛苦闷哼声中,对眼前情景很满意的周久人这才又对元启森说:“那时白少将可能有好几件梅将军的遗物,老太爷手里这孤零零的一件起不了什么作用——据说拥有的遗物越多,遗物之间的感应就会越强烈。所以,不如把自己手里的这件送出去,加快遗物的收集速度。这样等所有的遗物都被白少将拿到手里,老太爷再问她拿岂不省心又省力?嗯,你祖父应该也存着这个心思。”
“啊,对了。这些遗物都是首饰物件,它们是整体一套,有个很威风的名字。”周久人愉快笑着说,“我们都称它为女王套装。不过你应该会更喜欢它的另一个称呼,”他缓缓说,“异能者机甲。”
元启森蓦然瞪大双眼,异能者机甲?是异能者可以使用的机甲么?如果真是这样,老国士和祖父想得到它也份属寻常。哪怕是自己,如果得知某人手中有如此异宝,也会不择手段抢过来。
“从你的眼神里我看到同样的贪婪。”周久人满脸鄙夷,又慨然长叹,“曙光先生后继无人呐你和元承智一样被野心迷住了心窍,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公理正义。而你伯父是团泥巴,任由你祖父捏弄。你父亲又太过单纯简单,他心里有美好的东西,但不免会被人愚弄,换句话说他没有一双看穿虚伪的慧眼。你堂哥么,倒是个好孩子,就是隐忍太过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大声说话的那天。”
对周久人肆无忌惮的评价,元启森保持了沉默。他没有什么羞愧情绪,因为他也觉得周久人没有说错。不过,周久人没看见的另外一些东西,他无意申辩。
元慧初扶着花满楼慢慢起身,花满楼嘟哝道:“治标不治本,修士的手段还是靠不住。”眼前光亮一闪,有什么迎面飞来,他双手接住,却是两瓶元家出产的药剂。
元启森看了看表说道:“离十一点还有四分钟,你快点喝了药恢复内力,能恢复多少是多少。”
元慧初霍然抬头看向元启森,他居然随身带着专门恢复内力的药剂,显然已经做好某种准备,他更是知道准确时间。元启森对元慧初笑了笑,轻声说:“你要好好儿的……”
“我要跟你们一起走”元慧初急急打断元启森的话,虽然花满楼已经盘膝坐下运功,但她仍然紧紧靠着他,不肯稍离片刻。
“这不可能,少奶奶。”拒绝者却是周久人,他目露怜悯之色,“你这是痴心妄想。我们逃跑的过程中肯定免不了和人交手,你想当满楼少爷的累赘害死他吗?”
元慧初脸色一白,却咬着牙一指元启森,锐声反驳:“我比哥哥只怕还好些,至少我还懂紧急救治,我对你们有用。”
“我们不需要紧急救治。”周久人温和地说,“我们准备了很多如刚才那样的玉符,一捏,”他做了个捏的动作,手掌张开挥了挥,轻松地说,“就能治疗外伤。而内伤,你也是无能为力的。逃跑的过程会很艰难,我们不会带女人。至于启森先生,”他笑起来,“那是白少将的面子。”
失魂落魄地坐倒在地,元慧初双手捂住脸庞,泪水从她指缝里缓缓流出来。元启森在她身边蹲下,轻声说道:“慧慧,你不是小孩子了,应该知道怎么做才是对满楼和你自己最好的。多一个不能发挥力量的掣肘,就会多一分危险。你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安全,你是启森药剂研发小组的主力,哪怕看在药剂的份上,你也不会受责难……”
“你们太残忍了”元慧初猛然抬头瞪着元启森,“把我抛下独自面对长辈们的怒火,你们实在太残忍了”她胸膛激烈起伏,却还知道压低声音怕吵着花满楼,“这次我和满楼分开,谁也说不准会要多久,我不能离开他”美丽的眼睛里全是怨恨,她不顾一切地指控,“如果换了白选,你们会抛下她不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