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这是一句名人名言,你也用的恰如其分。那么,我再问你:你说一辈子,是明媒正娶,还是其他不正的邪道?”董小葵想,这些一定都是夏可可担心的。她虽然是那样豁达的女子,遇到这种地位的男子的承诺,到底也跟普通女子没两样的。这些担心是普遍性命题。
“走一辈子的,自然是结发夫妻。”叶三回答,眸光微微敛起,神色里全是审视。
董小葵觉得有些不自在,咳嗽两声,清清嗓子,说:“那很好。不过,我还得问你一句:你家人对于可可的态度如何?假如你家人反对,你是否坚持,如何解决这个矛盾?”
“我妈妈说过,只要我认定的就好。我爸爸很爱我妈妈。当然,我没有家族荣誉要维护,没有家国安危要担负。所以,这一点,在我和可可之间,没有问题的。”叶三回答,然后压低声音问:“你还有问题吗?”
董小葵一时想不出,只得摇摇头。如果是她问许二,也只问这三个就够了。
“嗯,那没有了,就我来问你一个问题,行不?”叶三低声说,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
董小葵眉头一蹙,还没回答,叶三已经问:“这三个问题是你想问许二的,对不对?”
“不是。”董小葵矢口否认。
“我知道是。你想要知道答案,直接问许二。这辈子还没有女人敢这么问他。想必他会很乐意你问他的。”叶三这会儿表达完毕,开始说别人,他便露出轻松的笑。
“少无聊,你回去吧。可可不想看到你。”董小葵被说中心事,内心有些慌乱,表面上却颇为不屑地票瞟叶三一眼,将门关上。
在门关上之前,叶三说:“董小葵,其实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的。”
“无聊。”董小葵丢出这句,将门关上。转回屋内,看到夏可可从阳台那边过来,往沙发上一坐,端着红酒一口一口地啜饮。
董小葵知道她的习惯,大约是有什么决定。她也不多说,将电脑打开,开始对冬季刊物做最后的文字把关。
两人无声,只有似有若无的《化蝶》钢琴音在周围流淌。董小葵核对完主体部分,忽然听到一直没发言的夏可可说:“小葵,我想我不能留在锦城了。”
“嗯?你又要走?因为叶三?”董小葵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不由得打量夏可可,她的神情说明她不是开玩笑的。
“只是觉得这里不安宁了,所以想走。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夏可可突发奇想。
董小葵摇摇头,笑着说:“你的性格里有天生流浪的部分。我可是渴望安定,不喜欢挪窝的。那你这一次,又要去哪里?”
“我想去三亚蜈支洲,在那里宁静一段时间。”夏可可说。
董小葵起身泡茶的当口,指着她的胸口,微微一笑,轻声说:“可可,你的心——,乱了。”
夏可可拍开她的手,说:“我一向清楚自己该怎么做。倒是你——,放不下,却要将自己的心压得密不透风。死鸭子嘴硬。”
董小葵云淡风轻的笑,如同微风拂过,花香流动。她洗了杯子,这才漫不经心地说:“叶三今天已经表白,这难能可贵。你别玩得太大。到时候,自己哭都找不到地。”
“谁稀罕。”夏可可抿了一口茶,鄙夷地说。
“得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芳心早暗许。”董小葵端坐着,端了一杯茶,轻啜一口,暗想:这群人之中,到底有个能修成正果比较好。至少这世界还有童话存在。
夏可可半闭了眼,长睫毛像是一只蝴蝶,轻轻颤抖,她继续喝茶,然后啧啧赞美:“这董家手工做出的茶,到底是够味,纯天然了。”
“少顾左右而言他。我也不多说,你是聪明人,自己把握度。”董小葵继续摆弄茶具。
屋外的雨似乎更大了一些,秋日的锦城不会有滂沱的雨,但自然是一寸秋雨一寸凉。落地窗缝隙里,有冷风灌进来,董小葵有些冷,进屋披了一件针织的流苏围巾,走出来时,夏可可已经将茶具捡开了,自己在跟自己对弈,神情专注。
“什么时候走?”董小葵在一旁坐下,打开电视,看晚间新闻,播放的无非是领导人出访,奥运会准备如火如荼。
“后天,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默言和弄琴。”夏可可还是在研究黑子如何杀出重围。
“好。明晚我亲自做饭菜给你饯行了。”董小葵说,躺在沙发上十分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