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顶帅气的白色棒球帽,那张温柔可人的美丽笑脸,那个善解人意的女人……
——黎璐佳啊,你究竟在哪里?
…………
记忆中似乎未曾有过如此尽兴地哭过。
日记里也未曾有过这样伤心欲绝的描述。
我仿佛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孩子,雄心勃勃的离开,却又心慌意乱地反悔着,
在陌生的街头痛哭着,在痛哭中一点一点回忆着来时的路。
而那条来时的路,
却在……遥远的……一万一千公里之外。
想你想到花儿飞/爱你爱到无所谓/
路一走就累/雨一碰就碎/只有你依然完美
一万一千公里以外我对你的爱/变得稀薄却放不下来/
千山万水离不离开你一样存在 /只是天黑的更快……
歌声幽怨地响在耳边,我那被泪水浸透了的视网膜上,
清晰地印着黎璐佳的背影——潮湿而且冰冷。
我擦干泪眼,下车走进那家飘出歌声的小店。
我对老板说——我就买你正在播放的这张CD。
老板说,很老的歌曲了,最后一张,连封面都没有了,本是留着自己听的。
我说——我不介意有没有封面,我不需要。
老板点点头,取出CD递给我说,磨得不成样子了,如果你喜欢就送你算啦……
我把那张CD仔细收好,我发现自己甚至没有勇气再听哪怕一遍。
我突然决定去找款哥和阿芳,因为我很想知道黎璐佳的下落。
86、淡水河边的men's talk
“我知道你来找我干什么,”款哥吐着烟圈一脸招牌似的坏笑,“我还知道你早晚会来找我的,只是没有想到你会挺了这么久才来,不错啊兄弟,很沉得住气嘛。”
“我原本没有打算来的,但是——”我犹豫着要不要实话实说,“忽然间我发现自己并没看上去那么洒脱……”
款哥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你要问的那个美女,她现在香港,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能帮我多打听点什么吗……比如,她有没有失去自由,有没有被虐待……”
“应该不会吧……她先生方天翔我见过,挺斯文的一个人哪……”款哥似乎在自言自语。
“但是人可不能只看表面啊——”我不以为然地说,“他可是一个——”
“嘘——”款哥赶紧截住我的话头,那样子就象担心隔墙有耳似的,“那个嘛……我早知道,我那个生意伙伴告诉过我,唉——”款哥长叹一声,“多好的一朵鲜花啊,可惜了……”款哥的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我有点担心他那肥硕的脑袋会把脖子摇断。
我有些讨厌款哥的最后一句话,如果他说的不是黎璐佳,我一准跟他一起摇头。
实际上,我跟款哥绝对算得上志趣相投,或者说是臭气相投。
但此时,我对黎璐佳却仿佛怀着另外一种感情——介于爱情和色情之间的第三种。
忽然间我发觉,自己已经不能够再平静地置身戏外了似的——我废了。
我觉得自己越来越离谱,几乎是自决于人民群众之外。
“男女之间果真如你所说的——除了爱情就是色情——没有第三种吗?”我向款哥求证似的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永远也不会有。”款哥一再肯定着自己的真知灼见,表情严肃得就象跟遗体告别。
“哦……我惨了。”我有些难过地说道。
“不,你废了……”款哥笑着纠正我,“你一进来我就感觉不对头了……看你的眼神,我就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款哥的话证实了我自己的判断。
“我把自己玩进去了……”我情绪低落地苦笑着。
“色情游戏玩成了爱情游戏……你不简单,”款哥同情地看着我,“就象我跟我老婆把爱情游戏玩成色情游戏是一样的,也不简单,不过你我这样的人到处都是,你也不要太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款哥似乎也象是在安慰自己似的。
“我该怎么办呢?”我问款哥,希望他能给我一个建议。
“还能怎么办?”款哥嘴角一抹冷笑,“好好地活着呗……可能你还不清楚,实际上你拣回了一条命呢。”
款哥的语气听上去绝对不象是危言耸听,我感觉脊背阵阵冰凉。
我没有说话,只是睁大了眼睛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87、虎口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