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瀚没有将十里带去将士门驻扎的地方,而是让暂时伺候她的阿花带着她逛大街。
阿花很开心,带着十里看这看那,总是说着:“沈小姐,你看这个,这个真漂亮。沈小姐,你快看那个,那个真好看。沈小姐,你闻闻这个,这个真香。”
十里跟着听了一路,发现好像所有的物件都叫‘这个’。
怪奇怪的。
走着走着,有一股味直往她鼻子里钻,确认过香味后,十里加快步伐,阿花急忙跟上,“沈小姐,你去哪?等等我。”
香味越来越浓,十里在一个馄饨摊面前站立。
馄饨摊是一个男子和一位有些老态的妇人一起经营的,那男子正在擀面皮,妇人在包混沌。
阿花赶上来,见十里一直盯着煮馄饨的锅,笑问道:“沈小姐是不是饿了?阿花也有些饿,老板,来两碗馄饨。”
“诶,好。”妇人将包好的馄饨下锅,转身来拿大汤勺,不经意间对上十里那张脸,双眼微瞪,举着勺子上前大喊,“偷鸡贼,你把我的鸡还给我!”
十里看见她本想问问蛋怎么样了,没想到对方来势汹汹,拉着阿花飞速逃走。
“沈小姐,我们为什么要跑啊?”
‘为什么’她听得明白,解释道:“蛋,鸡。”
“啊?”
牛大娘的声音还在后头响着,“偷鸡贼,你给我站住!抓贼啊,快来人帮忙抓贼啊!”
牛家哥哥站在馄饨摊上拿着擀面杖有些茫然,什么情况? 一排排穿着黑色盔甲的士兵,执枪划破这喧闹的街市。
“将军遇刺,全城戒备!”
贺副官在帐篷外来回走,是不是隔着门帘望向里边。
“贺秀才,你是读过书的,脑子聪明,你告诉我是谁下的毒?”左前锋一脸愤怒,似乎只要贺副官将名字说出,下一秒他就能一枪捅死那人。
“你问我,我问谁?”贺副官停下脚步,盯着他,“你怎么还在这,我不是让你去搜查刺客吗?”
“厨房里的人我都让人围起来了,端酒的也是,一个也没跑,我虽然没你有文化,但脑子还是好使的。”
门帘被撩动,贺副官没心思嫌弃他,急忙迎上去,“齐大夫,将军怎么样了?”
齐大夫叹口气,“我尽力了。”
左前锋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将军身子骨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有事,一定是你这个庸医医术不行,回去给我继续治,医不好将军,我要你的命!”
“你放开,让我把话说完。”
“说什么说,回去医。”
贺副官拍了拍左前锋的手,“放开,听大夫说。”
齐大夫理着自己的领口,感叹似的说了句,“这读过书的和没读过书的到底就是不一样。”
“你找打!”
左前锋暴起要揍他,齐大夫又道:“将军没事,毒已经逼出来了,就是需要些时日修养,你若是想让沈将军下半辈子躺在床上,那就把我打死在这。”
“左右仁!”贺副官怒斥,“你那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说完,甩手进营帐。
左前锋对着齐大夫大哼了一身,也跟着进去。
两个傻子,齐大夫挑挑眉,背着他的医药箱离开。
沈瀚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副官,你不用查谁下的毒,我知道,是王吝,管家当时去拿酒,看到他从厨房出来,举止鬼祟,他本是达虏的人,乔装打扮后混进我家中当个下人,等的便是这一刻。”
王吝是监军留下的人,一直在给那边递消息,不好明着处理,这事刚好能让他顶锅。
管家在一旁帮腔,“确实是,当时我还拦住他问他做什么,他顾左言他。也怪我当时急着拿酒,没多留个心眼,还好齐大夫医术高明。”
“这群丧家之犬,狗急跳墙!将军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贼人捉拿归案,你好生休息。”贺副官也怒了,看沈瀚确无性命之忧,便有心思管这档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