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安静下来,只剩两人,林星宇理了理宽大的袖子,对着柳长亭笑得温文尔雅:“婷婷姑娘,日后劳烦关照。”
柳长亭撑着床沿飞起就是一脚踹他脸上,附赠一个白眼。
林星宇面无表情走到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下开始揉脸。
十里造完通关文牒这些假之后才到的客庄。
洪宁一直绷在在心头的那根弦,看到她的那刻才松下来。
“姑奶奶你可终于来了!”
“出什么事了吗?”
“柳公子差点就被认出来了,要不是我机灵,圆了过去,你回来看到的可能就是几具尸首了。”
“这不是还活着吗?柳长亭之前在昭国就是被他抓走的。”十里忽然停下,看着他,“不对,你跟柳长亭认识,按理说应该是同他一批被抓来的,你长得普通,远驰记不住你的脸正常,但你怎么会不知道远驰?”
洪宁可真是冤枉死了,“姑奶奶,我是个奴隶啊,被抓来就关进了笼子,哪有机会见上头的人……等会儿,你说当初就是这个天杀的把我从昭国卖到了这鸟不拉屎狗不生蛋的地方?”说到这洪宁忽然变了脸色,“我他妈我杀了他!”
十里静静的看着他的情绪从焦急到暴躁、愤怒,然后平静,接着又焦急。
“姑奶奶,你还站这外头做什么,赶紧进去,远驰大人在等你。”说着,转身拉她走。
十里颇为感叹,人类真是个善变又善于伪装的物种。 远驰上下打量十里, 目光中透露着深深的怀疑,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智囊?一个女子, 能成多大的事?”
洪宁急解释道:“远驰兄, 你莫要看沈姑娘是女子, 我们这一路走来都是靠她出谋划策。”
十里微微笑了笑, “贵夫人也是女子, 不也成了事。你说,我说的对吗,远驰大人?”
“我夫人成了何事?”远驰本来斜靠的姿势变成正襟危坐。
“远驰大人不必紧张, 贵夫人既然能给我们信物,那便说明她信任我们,你这几年背地里的事情夫人都与我讲了。”
洪宁已经不知道做什么表情了, 一来就捅破窗户纸, 刺激!
远驰手微微握紧,脸上强扯出一抹笑, “小姑娘年级轻轻, 可不要随便诬蔑人, 我背地里做了什么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十里不慌不忙, “我此行并不是来与大人抬杠的, 远驰大人既然不承认便罢,我说这些也不过是为了让大人放心, 做事不必顾及我们。”
信你个鬼!
远驰立刻将矛头对向将人带来的洪宁,“差使大人, 你带这人来是何意?若不是诚心与我合作, 直说便是,不必平白将这脏水往我身上泼。”
洪宁急忙打圆场,“远驰兄你听我说,沈姑娘平常是直白了点,她说这话也是好意。就如她说的,我们彼此清楚,你做事也不必顾及太多,总归我们目的是一样的,都是为了王上。”
十里笑道:“远驰大人做那一些事,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你现在不说,以后我们也会知道,我只不过是提前把它说出来了而已,大人不必这么大动肝火。与其在后来为此事争论产生间隙,不如在刚开始合作的时候就把筹码明明白白摆在桌面上。你说是吗,大人?”
远驰很是气愤,气着气着缓缓扯出一个笑容,“不错,你很不错!”
十里颔首:“大人谬赞。”
南柯最近多事之秋,而且远驰干的这档子事并不道德,心里难免比常人多疑。
对于上门来的十里众人并不是很相信,即便是有信物,还是有所怀疑。被十里这么一闹腾,反而打消了心底的疑虑。
哪要害你的人上门来说合作,一边揭你的底,还费尽心思拿信物哄你,这不是吃饱了没事撑着吗。
沙城因为斗兽场的事,城兵正在城内到处抓人。
有些逃出来的奴隶被抓了回去,有些侥幸躲过去,洪宁和十里陪着远驰走访沙城各权势的家中。
洪宁看着街上抓人的城兵,有些庆幸当初结识了柳长亭,不然现在他也是其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