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那个给她食物的铁木变得很兴奋,“沈瀚,今天我们先不打,你看看这是谁。”他喊得很大声。
那人说完话后她被两个人带到军队的最前面,就站在他的旁边。
接着他用长.枪指着她的脖子,这让她很不舒服,比那两个人用绳子绑着她,抓着她的手还不舒服。
她能感觉到墙上的人的骚动。
沈瀚看着敌军之中异常显眼的女儿,心头震惊至极。
“将军,还打吗?”他身边的副官问道。
沈瀚听见了,盯十里着看了良久,眼眶渐渐红了,泪水开始积蓄,他道:“打,大伙……准备……”
弓箭手已经搭好了箭,投石车也已经装上了石头,那个‘放’字绕在舌头上始终都吐不出口。
阿达见对方并没有停战的意思,很不高兴,转头看了铁木一眼。
铁木被吓到了,看了看十里,大吼道,“沈瀚,你真的舍得你唯一的女儿吗?她是生是死,只在你一念之间!”
“放!”
那个字最后还是喊出去了,沈瀚的泪水也落了下来,“战死沙场,是我沈家世代应得的宿命。”
闺女你等等爹,爹打完这一仗就去陪你。
副官及他身边的士兵都听见了,一时热泪盈眶。
他们将一生奉献给这个国家,奉献给边塞。
终会有那么一天,他们站在战场上,马蹄踏过他们的身体,利箭穿过他们的胸膛,鲜血横流,面目全非。
或者侥幸活下来,撑过一场又一场战争,那时垂垂老矣的他们已经走不动道,再也拿不起枪,躺在木板搭成的床上,感受旧时伤口的疼痛,苟延残喘。 漫天箭雨射来,十里感觉到了从铁木身上迸发出的杀意,也不再念着对方近两日给她好吃好喝的恩情。
手一挣,脱了两人的控制,伸手抓住脖子前就要刺下的长.枪,用力一扯,竟是连人带枪一起拉下马。
战场上向来都是你死我活,想杀她的,那就必须得死,她从不心慈手软。
到铁木气绝也不过刹那间的事,旁边离得近的几个看见,举着刀上去想将人拿下,都被十里打倒在地。
副官在城墙上看见,激动的拍着城墙,喊蹲在地上不敢看女儿死去画面的沈瀚,“将军,你快看,你快看!”
沈瀚听着他激动的语气,知道事情有变,连忙起身往外看去。
十里不仅抢了长.枪,还抢了马,在人群和箭雨中毫发无伤。
传言性子很烈,只有铁木将军能骑的铁蹄,乖乖的任她摆布。让达虏这边的人越发觉得她高深莫测,再上前时竟有些犹豫。
沈瀚没空去想他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他只知道,他得让他闺女活下来。
国家与女儿面前,他选择了国家,然而他以为必死的女儿在努力存活,他没有勇气再一次亲手送她上绝路。
“箭阵和投石机不要停,城门开出一条缝,我要去救人。”
副官拦住他,“将军,不可!”
沈瀚现在很高兴,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要去救我闺女,就算是不小心死在外面你也不要伤心,我心是喜悦的。”
副官知道拦不住,只好让人注意些,别伤到沈将军。
十里有些烦周围这群人,举着刀不敢跟她打,还非得拦着她的路。
对于对她没有杀意的生物,十里也不会取其性命,毕竟每一个生命的存在都是奇迹,都异常珍贵。
当然,虫族例外。
十里其实并没有打算回渡玉城,即便她是里面某个领导重视的人。箭雨射过来足以证明她对那人也并不重要,她准备直接横穿达虏整个军队离开这里。
从那个石头建筑里冲出来一人,扬着跟长.枪有些相似的兵器,快马加鞭朝她奔来,嘴里还喊着什么,她听不懂,但能感受到那份喜悦。
那人越来越近,阿达策马上前去迎战,身后还跟着一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