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誓伤着你没有?”游倾卓打断她的话。
褚怀霜摇头,“我并没有见过他的人形,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进到他的内室洞府里了。”
游倾卓其实已经听泷谧讲过褚怀霜是如何用剑阵,在那条丹虺妖身上开了个大口子,那着实是个让她听了都目瞪口呆的壮举。
猜到她大概在想什么,褚怀霜垂眸朝青鼎内的白狼看了眼,“我的身外化身会受伤,是因为我使出了洞虚期修士才能动用的剑阵,突然聚拢的灵力将经脉撑断了——你也知道,我是个活过一辈子的人。”
与她对视片刻,游倾卓伸出手,伸进青鼎里,将巴掌大的白狼抱出来。
“怀霜,你前阵子才劝住我,劝我不要总是弄伤自己。”她避开伤口,揉着白狼的毛,“这小家伙虽是你的身外化身,但终究也是你的一部分,以后我们若还要生小狼,她还会成为我们的孩子。你……姑且待她好一点,好不好?”
白狼仍在昏迷之中,似有所感,用鼻子轻轻蹭起游倾卓。
“我也不希望看到你受伤。”游倾卓揉了揉白狼,说完便俯下脸,贴了贴褚怀霜的额头,“北端如果真是右护法看守,怀霜先不要去了,玄仁宫也不是只有怀霜一个人呀!”
听得褚怀霜有些恍惚。
“你说得对,这时的玄仁宫,的确不是只有我一人了……”她喃喃,目光不知在看何处。
“怀霜莫非还会想起上辈子的身份吗?”知道这亦是她的心结,游倾卓有意问道,“上辈子的十年后,玄仁宫是怎样的?我还没有听怀霜说起过。”
褚怀霜沉默了。
“我继承了掌门之位。”良久,她才道,“再后来,玄仁宫和鸫岭山的众仙门结盟了,一起抵御邪修们,还推选我做了盟主。”
说罢,她有些疲倦地笑了笑,“听起来是不是很风光?实则是很寂寞的。”
小道侣的气息离得很近,拂来又暖和,让她觉得舒适,却倍感不安。
“怕他们会错失战机,或是不敌邪修,我向来都是亲自领队。”褚怀霜继续道,“玄仁宫的确不是只有我一人,可我终究不放心。邪修逼得紧,稍有松懈,以鸫岭山众仙门为首的‘正道同盟’便会溃败。”
她说的事,游倾卓并非毫不知情。泷诉虽几次将她囚禁在驻地放血,却还是会告诉她玄仁宫的动静,只要她问,泷诉便会毫无保留地相告。
并不是泷诉相信她不会叛变,而是知道她没有叛变的实力。
那时的她,不过是条连战斗都不会的赤龙,除了提供“毓苓血”,一点用处也没有,后来央着泷诉教了自己赤龙族家传的爪法,能随着泷诉到处走动,获得的消息才渐渐多起来。
“这些都不是什么好听的故事,枯燥乏味得很。”褚怀霜轻叹一声,从她手里抱过白狼,小心地放回青色灵鼎内,嘀咕起来,“说来也是奇怪,你有‘毓苓血’时,我劝你劝得那么真情实感,如今自己有了此血,反倒也开始走你的老路了,真是万万不该。”
“是不该,要罚。”游倾卓板起脸,从她手里接过灵鼎,放回原处,再挪到她身旁,微微侧身,“小龙崽已经可以感知到外界了。怀霜昨晚对我施下昏睡咒以后,它还醒着,也觉察到你的气息离开了此地,我刚醒的时候,就感到它很不安分,约莫是生你气了。”
褚怀霜一惊,慌忙伸手抚过去,探入灵识。
她好不容易才让小龙崽对自己的看法有所改观,可不能因为这件事,让小家伙又折回原来的态度了!
灵识一探,只见小龙崽果真又竖起雪白的龙鬃,发出一串细碎的嘶嘶声。
意思赫然是:“娘又离离离离!”
刻意把“离”的意思重复了好几遍。
褚怀霜赶紧道歉,试图顺毛,小龙崽却偏过头,龙尾一扫,蓬松的龙鬃把整个脑袋都埋在了里面。
生气了,顺毛都哄不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褚怀霜:_(:з」∠)_呜 褚怀霜其实一点也不会哄幼崽,见小龙崽怎么都不理睬自己,连嘶嘶声都不愿发出,顿时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