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素来喜欢随性而为,只管由着她老人家便是。
“她醉得不轻,明日若有人想见她,便直接来海底寻吾。”嗅着含绯身上的酒气,溪云头也不回地吩咐完,不做久留,抱着含绯瞬移回盘云之海底下。
把睡熟的小家伙像这样抱回来,也不是头一回。
溪云不喜她一身酒气,打算抱她去暖泉洗洗,又想到书上说醉酒时不宜浸在暖泉里,便在暖泉旁放了张暖石床,将含绯平放上去。
在族长大殿休息时,含绯是和衣而卧,现下溪云要为她擦身,需将这些繁复的礼服全除尽。
夜漫长,溪云得以慢慢松衣带。含绯靠在她肩头,带着些许甜味的酒气萦绕于鼻尖,如同引蜂的蜜糖。
只剩一件素色小衣时,溪云止住动作,贴近怀中的睡美人,按着刚从书里瞧来的法子,从眉心开始,一寸寸吮下去。
睡梦中的含绯似有所感,奈何酒劲迷了她的神志,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蔫蔫地伏在溪云怀里,柔软的眼睫时不时扑闪一下。
“师父……”
忽听她低唤,溪云还以为她要醒来,移开脸应道:“为师接你回海底了。”
含绯口齿不清地呢喃几声,又恢复安静,呼吸声渐沉。
溪云便继续方才的练习。
为含绯冲洗过身子,溪云嗅着酒气淡下去许多,才唤出浴巾将含绯一裹,捧着回到寝殿,在卧榻上安置好,凝视她安适的睡眼,不知为何,生出些遗憾来。
傻孩子若是没有借酒消愁,此时或许已在考她了,考完还去暖泉,与她行未尽之事。
亏她将灵笺上的内容都仔仔细细记住,竟等来个醉醺醺的傻孩子。
心中虽起了怨恼,溪云并未叫醒含绯,只是给她服下一枚解酒灵丹,以免她宿醉醒来头疼。
灵丹奇苦,苦得含绯贝齿紧闭,柳眉亦紧蹙,竟没将灵丹咽下。溪云想给她喂些水灌药,捏了捏她的腮,见无济于事,只得控制水从齿缝中一点点流进去,听到吞咽声,才松开手。
含绯迷迷糊糊到后半夜,体内解酒灵丹药力发作,让她越睡越清醒,寅时不到就醒了,睁开眼茫然地环顾四周。
她在哪?
含绯伸手碰了碰周围,搭在一片冰凉的柔软上,愕然看去,只见是溪云背对自己而卧,动作顿时僵住。
她什么时候回海底了?
惊异之余,含绯下意识查看自己的情况。
身上只剩一件轻纱小衣,闻不到酒气,应是溪云为她擦身换衣了。
含绯拍了拍脸,突然想起自己临走前和老祖宗相约,回来后要考她书上内容,此时瞧着睡熟的溪云,懊恼不已。
她只顾借酒消愁,倒是把大好时光错过! 正当含绯懊恼时,仍搭在溪云脸上的手忽然被捉住。
“做什么对吾动手动脚?”溪云头也不回地问。
含绯一愕,“您醒着?”
“睡得正沉,被你弄醒了。”瞧着面前纤细而白嫩的五指,溪云说罢,启唇含去。
指尖一凉,继而感到锐物轻啮,含绯心中的恼意顿时散去许多。她环上溪云的颈子,歪着头看她啃自己的手,留下整整齐齐的印痕,忍不住笑道:“师父,您怎么也喜欢咬人?”
溪云停下来,抬眸朝她看,却是答非所问:“这难道是幼崽才能做的事?”
“自然不是。”含绯笑了笑,拨开溪云遮住妖耳的发丝,俯下脸凑去,衔住妖耳的尖尖,抿了片刻,慢慢呵出一口气,“您看,我已不是幼崽了,可我还是喜欢咬您。”
她的吐息中还带着淡淡酒气,呵出的那口气又是温热,拂在冰凉的耳道内,令溪云舒适地眯了眯眼睛。
“听泷诏说,你在生辰宴上借酒消愁,并未尽兴。”溪云道,“倒是说给吾听听,究竟有什么心事。兴许,吾能为你开解一二。”
小家伙自幼便较旁人开朗,加之又有她日夜相伴左右,方才在族长大殿听泷诏一说,溪云心生诧异,为含绯擦身时,也在猜测她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