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压到我尾巴了_作者:悠哉君(102)

说罢,他们继续向前,白福蹑手蹑脚起身,继续跟在身后。

到达内室后,他们便立刻将带路的老管家与其他下人赶走,接着轻轻扣门,过了好一阵,燕王才披着斗篷出现在门前,有些病恹恹的面孔上带着微笑,却明显的露出倦意。

自被软禁以来,白福就没见过燕王,看到他如此虚弱,也不免有些心酸。

为首的青年人也不答话,只是松松行了个礼,便半推着燕王走进室内,接着他们紧紧掩好门窗,白福便再看不到了,只是透过米黄窗纸,能隐约看见些烟气。

白福似乎觉得出了什么事,他立马收好自己带来的息痛膏,急匆匆向白府赶去。

“就是这样,一伙子黑衣人进了王府。”站在白雪鹤面前,白福急切着连说带比划,白雪鹤坐在床边半靠着软枕,小黑蛇就钻在软枕下,软趴趴露出半截小舌头。

“他们穿着黑衣裳,衣角绣着麒麟。”白福回想一阵,歪头皱眉,“小的还以为是锦衣卫,可没见过这种打扮,他们走到门口,还掩住了口鼻。”

“锦衣卫还会打扮的叫你看出来。”白雪鹤又气又笑,忽然道:“你说他们进内室以前,还用手帕掩了口鼻?”

“没错。”白福点头,将息痛膏盒子放在桌上,颇为得意的邀功道:“虽然他们没穿锦衣卫的衣服,可小的就是觉着不对,所以将东西拿走退了出来。”

接着他静静停下,等着白雪鹤夸奖。

“快去备车。”白雪鹤却难得收住笑容,指着桌边木盒道:“去燕王府!”

被忽视的小蛇从枕后露出脑袋,圆眼睛翻了个白眼。

没得到夸奖的白福很是委屈,但依然抓紧去马棚套了辆车,白雪鹤未穿大氅,只虚虚披了件外衫便夺门而出,白福不知出了何事,只是按照吩咐把车赶得飞快,在翊善坊宽敞平整的道路上划出无数雪屑。

白雪鹤掀起轿帘,终于看见燕王府门上悬着的红灯笼,灯笼上半覆着雪,用浓墨写着“平安”两个隶字。

他正正衣领快步下马,手中捧着皇上御赐的木盒,木盒上镌着一对仙鹤,展翅欲飞。

此时风雪更急,让白雪鹤微笑的面孔泛起一阵嫣红,他硬撑着挺直腰杆走向内室,先前的锦衣卫还没走,三五成群绕在王府门前。

白雪鹤无视他们,恍若无人走进燕王长居的书房,书房简陋,只在门上悬了块牌子,上书“思退斋”。

“白大人?”锦衣卫看到他过来,上前抬手拦住,客客气气低头道:“您怎么过来了?”

“我来为燕王送东西。”白雪鹤明知锦衣卫什么都知道,却还是故意笑得神经兮兮,“皇上的旨意,你们不必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们过来,也是为这件事。”锦衣卫掩了口鼻,只露出一双眉眼,“也是皇上吩咐,希望大人不要为难……”

单这一个眼神,白雪鹤已看出他心底里的怯意,虽然这里都是精挑细选出的皇家亲卫,视死如归,可息痛膏令人上瘾,一生一世都难戒除,这种滋味比死更难熬百倍,又怎能不令人生畏。

“若不是你们打小报告,对皇上讲本官不曾来过,现在又哪用得着深夜赶来?”白雪鹤笑容满面,语气却带着不容置辩的确凿,“现在我亲自送息痛膏进去,你们在门外等着,皇上若问,就说我是在你们之前来的。”

“可是……”锦衣卫自是万分为难。

“难道你也想染上这玩意儿?”白雪鹤指指书房,笑容冷艳,随手将手中木匣翻开,“这息痛膏令人上瘾,可以说是无孔不入,却又价值千金,皇上会将这玩意儿赐给我,却不见得也会赐给你。”

夜浓如墨,烟膏亦黑如墨染,根本不可能分得出究竟是什么。

面前的锦衣卫目光牢牢锁着在白雪鹤腰间烟枪上,他沉默片刻,终究在门前轻轻扣了三下,里面的锦衣卫如蒙大赦,迅速退了出来。

“多谢了。”

白雪鹤笑笑,托着木匣继续上前,掀起衣摆“咚”的一声于门前跪下,“参见燕王千岁。”

书房内毫无动静,片刻后传来一个极为低沉的音色,“你进来吧。”

白雪鹤适才起身,推门入内。

书房内紫烟缭绕,燕王傅季珏正一动不动坐在太师椅上,白雪鹤也顾不得再次行礼,他赤手掀起香炉,自木匣中抓起一大把烟膏掷于香炉内。

“哧”的一声拉长后,淡紫色烟气断开,息痛膏的异香逐渐被荀落自塞外得来的霸道烟膏所掩盖,气味激烈,傅季珏坐在太师椅上被呛到说不出话,只拼命用眼神示意白雪鹤掩住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