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压到我尾巴了_作者:悠哉君(44)

白雪鹤道:“放我下来。”

轿夫连忙应承,在他们蹲下时,白雪鹤一斜眼,碰瓷般忽的将身子一斜,不太自然的跌在地上。

轿夫吓得手足无措,连跪都忘了。

“你们瞧瞧我这脚。”白雪鹤索性掀起衣摆,絮絮叨叨道:“坐一会儿,今儿来了个大夫,叫我用石头熏,你们说这不是熏肉吗?”

“大人开玩笑呢。”轿夫看到白雪鹤毫无架子,也跟着坐下来,“这是真的有用,以前我摔了,媳妇就这么治,再不好,你拿花椒水泡泡。”

“那是我错怪他了,这会儿回去就泡着。”白雪鹤笑着摸出烟杆,两边的轿夫跟着舔了舔嘴唇。

这是个下意识的小动作,可白雪鹤再熟悉不过,他从荷包里取出烟丝,低声道:“要不要尝尝,十两银子一包的家伙。”

轿夫人很爽快,也的确没忍住,他们找了片叶子,就毫不犹豫的卷起烟丝尝了起来。

当然,白雪鹤不曾在烟丝里加息痛膏。

“这香浓得来,大人真是……”轿夫陶醉醉的呷了一口,好久憋出一句,“爱、民如子。”

如果这俩人是傅季瑛派来盯着他的锦衣卫,那一定知道息痛膏的事,这东西一旦沾上就玩完,所以也绝不会接他的烟丝。

就算跟着他的人在附近,也不可能靠的太近,刚才他也算十成十摔了一下,这会儿大腿根都疼。

“你们大人姓兰,第二个字里也有木字旁。”于是白雪鹤道:“人也木呆呆的,真不愧是个木头。”

“我们大人很好的!”轿夫愣了一下,他虽得了钱,可还是很实诚的辩解。

“我没说他不好,就是我累了,想歇会儿。”白雪鹤没想到,兰梓清还是个很得民心的主,“你去跟兰大人说,我不小心摔着了,得先回去。”

“大人,那……”轿夫急得面红耳赤。

“摔一下是情有可原,你们大人是好人,不会怪罪的。”白雪鹤笑笑,“去吧,说好了就送我回去。”

轿夫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去说,另一个轿夫则小心翼翼守在白雪鹤身边,白雪鹤悠闲着穿好鞋袜,一边望着南山的苍翠山水,一株兰花盛放在岩石间,细瘦的叶片晃来晃去。

“这里离兴山多远?”白雪鹤问:“就是发生过矿难的那个兴山。”

“说远不远,但是也不近。”轿夫回答,“它们是一条山脉。”

“嗯。”白雪鹤点点头,手指拈起一块土,“你有没有听说过,用煤可以种兰花的。”

“这倒没有。”轿夫摇了摇头。

他们二人闲聊之时,另一个轿夫已碎步延山路回来,兰梓清跟在他身后,人站的笔直,眼神里憋着气道:“要不要下官送大人回去?”

“不必了。”白雪鹤道:“事关人命,昨天我听柳公子说,山上的水潭发臭,活水是不该发臭的,兰大人可以顺着源头摸上去。”

兰梓清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白雪鹤说了公事,他点点头回答:“大人说的有理。”

……

白雪鹤也只是猜测,并不知道南山究竟发生什么事,只是不想亲自去查。

阮绛和死之前虽一直不肯见他,可阮妻却送来一盆兰花,当时许多人包括卫岚都觉着,这是因为阮绛合志趣高洁,以兰花自比而已。

白雪鹤在柳家做仆人时,就是在园丁手下干活,因此知道那是盆素心兰,他不爱种花,可柳夫人闺名就叫素心,所以不许花圃种这种花,因此记得很清楚。

不仅如此,素心兰所用的泥土里混了八分的煤。

柳家所在之地的煤矿出过矿难,阮绛和也没有用煤来种花的习惯,再加上他突然的死和傅季瑛的暗示……有人提醒傅季瑛查矿难,阮绛和也提醒自己来查矿难,白雪鹤并不觉得这是巧合。

听说那只断手是这几天才从人身上断下来的,就算和矿难有关,也没必要赶在他来的时候杀人放火,这分明是个诱饵,就是要让爱民如子的兰大人彻查。

白雪鹤不能让傅季瑛觉得自己掺手,万一出什么事,又得让自己挨板子来博个同情,于是一切都让呆木头愣头青兰梓清去查,这次不管什么事,都是爱民如子兰大人的错处。

这么想着,白雪鹤悠哉哉回到客房,房间里隐约传出小孩细细说话的声音,白雪鹤很是好奇,用手指戳出来一个小洞洞盯着。

“你吃这个。”黑蛋坐在桌前,胖手里握着一只果子,“白雪鹤说,这个很好吃。”

“白雪鹤跟你什么关系?”房门里居然传出来一道温柔的女声。

“是……”黑蛋想了想道:“白雪鹤说我是侄子,那他是我叔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