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过朕求贤若渴,他也同意了。”傅季瑛笑着回答:“你是说他为了要朕不起疑心,才拒绝了第一次?”
“臣也不知道。”徐林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咱们都能查出来,他这又是何必?”
“洛苍霞当年就是这般耿直,才会被废太子所用。”傅季瑛想想,接着道:“你去塞外秘密将他抓来,再放出些流言,务必要众人知道,他是因为身世才被抓的。”
徐林是卫岚的徒弟,年岁不过双十,好多事情都不明白,他此刻抬头,神色大为不解,却又不敢问。
“朕说过,荀落是个将才。”傅季瑛心情很好的拍拍徐林肩膀,抬头道:“朕要他死心塌地。”
……
兰梓清进京城之后,白雪鹤便去了县城大狱,将柳府的二位公子请了出来,顺便探望下先前伪装作陆知府的阮金。
关了这么久,柳家的二位公子皆是头发蓬乱神色苍白,柳令泓的神色倒不似从前那样倨傲,但白雪鹤走来时,他故意靠着墙走,但还是忍不住用眼睛剜了一下。
“白大人。”柳令泽叫住了白雪鹤,低眉道:“谢谢白大人还我们清白,给您添麻烦了。”
说罢,他拉了拉身边的柳令泓,示意他也说两句。
“罢了罢了。”白雪鹤摇摇手,柳令泓脾气不好又不怕死,他还不想听到什么难听的话,于是道:“柳少爷回去伺候好老将军就是,其他事情就不要管了。”
“多谢大人。”柳令泽点点头,拉着兄长准备离开。
白雪鹤伸手敲了敲墙壁,低声道:“慢。”
柳家少爷回头,神色颇为不解。
“柳二少爷,你是个聪明的人。”白雪鹤笑道:“我想去拜望下柳老将军,可以吗?”
“当然可以。”柳令泽迅速回答。
捧一踩一,说完这话,没被夸的柳令泓又冒出一股无名火,骨节捏的咔咔响,白雪鹤开心的不得了,毫不掩饰笑意的扬长而去。
阮金可就没那么开心了。
阮金在天牢呆过,对很多事都门儿清,目前他是关涉到很多东西的重犯,许多双眼睛都在盯着,深知锦衣卫不可能对他动刑。
傅季瑛冷漠阴狠,可毕竟是登基没几年的新皇,许宴却手握兵权树大根深,如果阮金受刑,朝中人一定会借此兴风作浪。
但是锦衣卫自有锦衣卫的法子,比如阮金进来的第一天,就被人锁在一只不高不低的铁架上,让他蹲不下去也站不直。
不打不骂,只这么锁了两天,惯于养尊处优的阮金已支撑不住,像只死猪一样倚在墙上。
不仅如此,锦衣卫也不让他休息,阮金刚刚合上眼皮,就有人将炮仗扔进来,阮金一面躲着炮仗,一面还要顾及着铁链,比挨顿打更苦不堪言。
白雪鹤在外看了一阵,对卫岚道:“他可有说什么?”
“没有。”卫岚摇头,“嘴硬的很,不过我还有其他法子,这不是小看咱们么?”
白雪鹤推门走进,示意两个人将阮金与铁架分开,阮金迅速瘫倒在地,片刻后爬至白雪鹤脚下,抬起双满是血丝的眼睛。
“大人,我是冤枉的。”阮金摇头,气息已然不顺,身上散发着臭气,“大人……”
白雪鹤退了两步,低头看向他,阮金只穿着裤子,上半身满是肥肉,除了膀大腰圆外,完全没有考过武举的样子。
“我劝你还是认了。”白雪鹤低头道:“这么撑着生不如死。”
“把背后的人说出来。”卫岚也道:“动不动真格儿就是大人一句话的事儿,不要以为锦衣卫形同虚设。”
阮金欲言又止,生满胡茬的眼里闪过一丝生机,片刻后又闭口不言,继续像死猪一样躺着,哼哼喘着粗气。
卫岚气的要死,白雪鹤拉了下他的袖管,示意他同自己出去。
牢狱外已是深夜,无星无月,白雪鹤身穿白衫,身形削瘦。
“阮金能把我的事轻易讲出来,不是小心谨慎的人。”白雪鹤摇摇头,手指孩子般绞在一起,接着抬手指指星辰,“但他又啥都不招认,显然不准备为他主子死。”
卫岚问:“那是怎么回事?”
“阮金没有亲人,他之所以能来装陆永宁,大概是因为无亲无故。”卫岚补充,“这次他出了事,那些妻妾都鸟兽散,没什么好拿来威胁的。”
“因为他觉得,这个人还可以救他。”白雪鹤摇摇头,“咱们容后再议,只是兰梓清怎么一丁点消息都没有?”
卫岚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会没事的,大人放心。”
“总之把阮金看好。”白雪鹤吩咐道:“就算他死,也不能被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