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疼痛过后,胡萝卜只觉颈间酥酥麻麻的,却躺着不敢乱动。因为他只要稍稍一动,兔子便会再度咬下去。
仿佛他是她的猎物,她要确保这猎物是死的不会动。
但除了第一次是用力咬的,后来的都像是惩罚一般,只象征性轻轻的咬一下。
不疼,却极为磨人。
胡萝卜方猜到:这禁制或许是文宁下的,因为嗜血之症。
只是这嗜血之症,仿佛水患,只能通不能堵。
终于,兔子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嘴巴,睡了过去。
文宁将兔子送来的时候,似乎她正伏在他的背上,那等亲密之状想必兔子早已犯过此症。
胡萝卜心里突然有些酸酸的意味,这病必须得治好了。
也幸得这胡萝卜地少有人来,不然这大白天的被人看见也是极为不妥。
兔子睡的很熟,她将头靠在胡萝卜的颈窝处,胡萝卜能够感受到她的呼吸,也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疯魔过后竟如此没有防备,可怎么好?
胡萝卜抬手在周围树起了屏障,倘若有人在此经过一定不会注意到这里有人躺着,能看到的只是一个个长势喜人的胡萝卜。 文宁回到洞中后,临易已将网撕得粉碎:“若你再不回来,我或许已经赶往天界。”
“你不会。”
文宁抬手拍拍临易的肩膀,“三哥,我相信你。”
临易侧头看着文宁的手似乎因这一声三个有所触动:“可此事就算我帮你瞒着,也瞒不了多久,还望你明白。”
文宁点点头:“我自是明白,只希望到那时候会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临易将射杀媚雨的那枝箭递给文宁:“现说另一件事:为何不管住你山上的小妖精?媚雨没有多长时间可活你我都清楚。
我用尽所有办法才勉强保住她两个月的性命,为何连这两个月都不给我?”
文宁将箭仔细端详,犹有几分怀疑:“若不是你亲口告诉我是那两个小鬼当着你的面杀了蛇妖,我断不敢相信她二人竟有此能耐。”
“你以为我就相信吗?”临易冷着一张脸道:“所以我一开始并没有下狠手,即便她二人招招取向要害,我也只是挡了回去并未还手。却不想,在我将她二人逼退之时,这箭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伤了媚雨。
早知如此,我就应该当场杀了她二人,也不至于媚雨就此丧命。”
文宁皱起眉头:“不是我袒护蔷薇,但这箭头上却有蹊跷。蔷薇的箭用她自身的妖力凝结而成,如今这枝箭形未散是因为你吧?”
“不错,我既想找你们要个说法,自然要保存物证。”临易撇了一眼箭头,问道:“这箭有什么蹊跷?”
“蔷薇虽然性子急躁却向来正直,绝不会做出在箭头上抹毒这种卑劣之事。”
“以前不会,但倘若被仇恨支使,难免会做出一些出格之事。”
临易嘴上仍旧逞强,但心下已经存疑。从媚雨刚死之时的愤怒到现在,他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
媚雨仇敌众多,倘若当时真的有人躲在暗处借箭杀人也不是不可能。
这□□是导致媚雨丧命的主要原因,若这□□当真有蹊跷,那他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不能让媚雨不明不白的死去。
文宁将箭递还给临易,“那日,蛇妖为救你出去大杀四方,山中小妖哪一个不是使出了看家本领?倘若要下毒,那一日便下了。但你那一日可曾看到有谁的武器中下毒了?”
临易细细想去,确实未曾见哪个武器带毒。
“那日是没有,但或许她们知道自己打不过媚雨,因此下毒也不是不可能?”
文宁与临易对视:“你对她们有偏见。”
“你敢说你现在对天界就没有偏见吗?当年亦图……”
“过去的事不提也罢。”文宁截住临易的话道:“当年亦图与你我的关系都不错,难道你就不能看在他的面子上,相信他山中这些小辈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