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巉稳**形,惊讶地轻轻晃了晃手,竟没有察觉到任何阻碍。他看了看自己略显虚幻的手,犹豫了一下,向前走了一大步,整个人竟穿过了这面墙。
他到了一间旷阔的密室。
与屋中的昏暗不同,这里四周烛光通明,将室内每一寸都照得通亮,犹如在这密室中不能存在一丝一寸的黑暗。烛光虽明,却给人一种强行温暖的冰凉。
密室中央放置着一个巨大的冰棺。
一个人坐在冰棺前,一动不动,犹如一座石雕。
林巉举步走近,绕到了那人的身前。那人金冠束发,身着玄色繁复华袍,他一身沉寂,眉眼精致,长长的眼睫微垂着,右额角攀着暗红的心魔纹,一直蔓延到眼角,为他平添一种妖异之感
林巉只觉得这人给他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但隐隐间又有着一股陌生,让他一时之间不能辨认出来。
那人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起眼来。
林巉呼吸猛地一滞。
那是一双琥珀色的双眼。
林巉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死气森森、一身邪气的男人,甚至手都缓缓颤抖了起来。
那人见什么都没有,又垂下眉睫。那沉寂冷然的模样,让林巉简直难以把这人与自己总是明朗风发的徒弟重合起来。
这是复玄?
怎么可能……
林巉急切地想上前一步,却被身前那座巨大的冰棺上的法阵挡住。
冰棺中有一个人。
冰棺剔透晶莹,他本可以一眼便看清冰棺中的情形,但那人脸上却似蒙了一层薄雾一般,让他看不真切。
林巉正要细看,便忽觉一阵天旋地转,他觉得难受得很,不自觉间便紧紧闭上了双眼,待他再次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已回到了现世。
他有些恍惚,醒来的一瞬间竟不知今夕何夕。
他无意识般地紧紧抓着手下的被褥,额间满是冷汗。
那是复玄。
可复玄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难不成是因为冰棺中的那个人?
可自己并没来得及看清冰棺中那人的容貌。
良久,林巉揉了揉额角,不知道是窥视未来给身体造成的负荷还是思虑过多,他只觉得头痛无比。他抬眼往外望了望,屋外阳光正好,将门外一个等候的身影映出。
祝风还没走?
“祝风?”他不确定地对着屋外唤道。
“诶!”祝风闻言推开房门,一脸的巴结奉承:“真君唤小的有何贵干?”
林巉被他那副谄媚的样子逗得乐了乐,心里的沉重散去些许,眼角也不由得浸了一点笑意。
“没什么吩咐,看你在外面站着可怜罢了。”
祝风自顾自在床边坐下,装腔作势道:“那小的便多谢真君了。”
林巉轻轻挑了挑眉。
“刚刚怎么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话归正传,祝风看着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林巉,眯了眯眼,继续道:“我还以为你要咽气了。”
林巉以一种你死了我都不会死的眼神看了祝风一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对着祝风摇了摇头。
事绪杂乱,他不知从何说起,况且这些破碎的画面也不能以偏概全地说明什么。未来变幻莫测,还是先不要烦扰祝风了。
“我怎么在这里?”林巉岔开这个话题,对着祝风问道。
祝风见林巉不愿多说便也不再过问,他冲着林巉眨了眨眼,一脸心痛地哀怨道:“我本来正好好地寻着宝,谁知忽然收到了你的讯息,我只好弃宝过来找你了。”
“谁知你躺在一处河岸边昏迷不醒,身上又有一圈金光相护,我靠近不得。我怕你有个什么差池,便等到金光散尽后才避人耳目,把你偷偷背回客栈了。”
“巉巉,你到底遇到什么了?”
林巉被祝风故作哀怨的眼神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他冷漠无情抄起身后靠着的软枕,毫不犹豫地打在一副怨妇样的祝风脸上。
祝风:“……”
林巉默默思虑着,自己并没有给祝风传过讯息,还有那莫名出现的护体金光,难道都是那前辈所为?
好像也只有这种可能了,林巉在心里对那人道了句谢,面上却不显,他对着祝风平常道:“没事,一个前辈送了一场造化。”
祝风扯下被林巉摁在脸上的软枕,羡慕地“啧啧”几声,又惹来林巉一瞥。
“怎么我就没这么好运气?”祝风沮丧道。
林巉若有所思地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祝风,一脸严肃地对他说道:“大约是你不如本君俊朗?”
祝风毫不犹豫地把手中的软枕又拍回了林巉脸上。
林巉看着祝风吃瘪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可还没等他多笑几声,房门便被人猛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