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巡摇头:“刚刚收到灵府的御令,州府那边的灵官还在路上,幽天殿的巡查使者也还有近一日的功夫才能抵达。”顿了下,摸着下巴道,“你说这群年轻人里头会不会有哪位前辈大能的血脉后裔,所以一旦遇见危及生命的意外,就有人及时来援?”
杨客信琢磨了一会,提出质疑:“如果是血脉后裔的话,那没必要隐瞒吧?”
蒋巡:“呃,那有没有可能是外室子?”
“……”
杨客信看着老友,面无表情:“凭你的文学创作能力,放知文府里可惜了,真的。”
蒋巡还打算再往后接续一点情节,杨客信抬起手,作势要戳他的伤处——王聪在攻击蒋巡的时候,状态十分特殊,作为受害人,蒋巡伤口上留下的污秽之气没那么快被彻底拔除,所以迟迟无法痊愈。
“喂喂,你要对我的肚子做什么呢?”
杨客信张嘴又闭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挠头:“奇怪,总觉得你说的话也可以放在别的什么场景下,听起来好像有哪里不对……”
倘若在话本上经验丰富的阳天殿主也在此地的话,就能立刻给他做出合理的解答——如果蒋巡换个性别,那杨客信在当前场景里的定位,就是“不但闹出人命而且要闹出人命”的标准渣男设置。
蒋巡与友人说话的同时,也在保持着对隔壁情况的注意,却听不见王娘子除了心跳和呼吸以外的任何动静。
房间安静的有如坟墓。
杨客信压低声音:“姓王的小伙子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蒋巡的脸上掠过一丝黯然:“王聪挺机灵的,可惜一直到超过仰天坪的年龄限制都没能考上登仙试,然后变得自暴自弃起来,他家中没有背景,加上缺乏足够的金钱来源,所以无法拜入其它门派。”顿了下,又苦笑道,“王聪一直觉得是我耽搁了他,要不是小时候受到我的影响,把崇吾派当做唯一目标,他未必没有进入仙门的机会。王聪在拜师失败后,性子愈发阴沉起来,无踪盟找上了他,表示可以提供一些修炼的方法,条件是让王聪愿意替他们做事。”
这些内情一部分是通过法术从王聪身上得到的,一部分是蒋巡个人对此事在逻辑与情节上的猜测与补充。
杨客信叹息:“那孩子学得,可不像什么正经功法。”
傍晚。
由于清净术在治疗上的高效率,不到一个下午的功夫,安城居民的伤情就得到了有效的缓解,快得连褚冉都觉得挺意外——作为队伍里的批马甲人士,越知涯
和井双灯决定尊重一下自己的表面身份,没有提及山长在过来的时候都顺手做了哪些默默无闻的小贡献。
褚冉:“待会你们记得写功课,别到处乱跑,剩下的事情就交给……等等,我不是说别乱跑了吗?”
因为偷溜的时候没及时补轻身术,所以慢了半拍被师兄拦住的新生表示,他们并没有在乱跑,完全是目标清晰路线明确的规律性移动。
安城之外。
“土御伏浑,令。”
魏弼卷起袖子,坐在田埂上,胼指成剑,对着被小怪物们霍霍的跟狂风过境似的田地施法,他的动作有些僵硬,时不时还会往秋梦刀的方向投去怀疑的一瞥。
秋梦刀懒洋洋道:“放轻松,土系术法真的不难,魏道友你又不是没在仰天坪里种过东西——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真把修复土地的任务做失败了,情况也不至于比现在更惨。”
“……”
魏弼觉得自己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在实践中深入学习土系法术,而是赶紧掌握一点能迅速把同窗锤进土里的战斗技能。
宁自书拍了拍魏弼的肩膀,让他暂时按耐住跟同窗就地切磋的美好愿景,把注意力放在手头的杂事上,小真人们根据五行法术熟练度的不同,分成了“将土地恢复成适宜耕种的平整状态”的万里良田始于足下派,“努力激发残余农作物生命力”的节约耕作派,“重新播种并尝试用法术揠苗助长”的谁知道能结出什么果实派,“前面那群不靠谱的家伙果然忘了浇水”的查缺补漏派,以及“虽然各类法术都不太稳定但以毒攻毒说不定能有奇效”的剑走偏锋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