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着电话那头轻声说了句什么，摘下蓝牙耳机。
起身，走过来：“一起。”
宋砚有点惊讶：“今天不忙吗？”
陆臻顺手从衣架上夹起根藏青色条纹领带，走到穿衣镜前，脖子微仰，慢条斯理地打了个结。
一手拈着领带，另一手三根指头扣住领结，往上推：“不忙。”
……
李特助坐在长型会议桌前，和众位高层面面相觑。
一位高层轻咳一声：“陆总这么忙，会议偶尔中断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另一高层干笑：“理解理解，手头应该有紧急事需要陆总亲自处理。”
李特助故作深沉地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他能怎么说？
你们陆总要去买菜呢！
呵呵呵，这可真是太紧急了！
-
紧急去买菜的陆臻往门口走，出门前不忘检查宋砚的防寒装备。
帽子，墨镜，口罩，围巾……他从头检查下来，视线在光着的两只小手停留一瞬，回身找出衣柜里的羊皮手套。
“伸手。”陆臻淡着嗓道。
宋砚乖乖伸出手，张开五根白嫩嫩的手指头。
面前的男人弯了点腰，仔细替他套上手套，从指尖到掌心，再到手腕，裹得严严实实，又看一眼被手套包裹的小手，笑了下：“手怎么这么小。”
宋砚不服气地反驳道：“是你的手套太大了！”
陆臻面上的笑越发明显，他捏了捏手套指尖位置空出来的一小截，顺着往上几寸，隔着手套，反手牵住他的手：“走了。”
平城冬天冷，大家都不太愿意出门，这会儿偌大的小区只剩他们两人并肩而行。
小路蜿蜒，旁边几株梧桐，树干笔直，枝叶光秃秃的，只余一两颗小小的果子，在寒风中晃悠。
并不显萧瑟，反而透着些许暗涌的小浪漫。
旁边少年被他捂了个严实，羽绒服也又大又厚，生生给裹成了个小胖子。
小胖子精神抖擞，活力十足地往前面冲了两步，被陆臻拽回来。
陆臻放慢了步子，慢悠悠看他一眼：“急什么？”
宋砚：“当然急啦！别人都等着我们呢！”
陆臻愣了下：“别人？谁？”
宋砚扭过头，仰起小脸，理所当然的：“你的邻居们啊！我们约好一起去买菜的！”
说着，刚好看到前面6号楼边上一个人影，他连忙冲着那人影热情挥手：“曾大爷！！”
一边招呼，一边拉起陆臻兴冲冲地跑过去。
“呀，于婶你今天没带孙子啊？”
“黄叔叔也来啦……对对对，今天特价日呢！”
“徐奶奶……”
陆臻面无表情地盯着把宋砚严丝合缝围在中间的大爷大妈们，周身气压沉了又沉。
曾大爷打了个哆嗦：“……今天好像特别冷啊！”
徐奶奶深有同感：“就是就是！”
宋砚倒觉得一点不冷，因为出门前陆臻给他裹了一层又一层呢！
嘻嘻。
他心里暖洋洋的，隔着大爷大妈，冲陆臻弯了弯眼。
而后，左右望一眼：“咦，刘阿姨呢？”
于婶：“我问问，咋还没到捏！”
……
刘阿姨把手机贴嘴边，语音：“就来了就来了，我在拉我女儿出门呢，等我两分钟啊！”
说完冲着方芳，“你看你，都害我迟到了！”
方芳叹了口气：“怪谁呢，非要拉我？”
“你去不去！”
“不去！”
刘阿姨气得不行：“你说你一姑娘家，怎么就不出门呢？瞧瞧人家隔壁楼那小伙，天天跟我们这些大爷大妈们一块买菜唠嗑，力气还大，咱们拎不动的菜全是他帮着拎回来的！”
刘阿姨一想起宋砚，原本紧绷的脸上带上了如春风般的笑容，“老徐家里子女隔得远，他还抽空陪人老徐聊天逗乐，老曾爱下象棋，正愁找不到对手呢，他帮着下了个什么软件，老曾乐得合不拢嘴，还有……”
方芳越听越不对劲：“等会儿，打住。一个大小伙儿，陪买菜，陪唠嗑，帮着下APP，还上门服务？”
她顿了两秒，缓慢道：“他该不会是，卖保健品的吧？”
刘阿姨：“……”
“胡说什么呢！”
方芳：“那你说干什么的？”
刘阿姨：“我怎么知道！你去不去？”
“不去！”方芳重新打开手机，“我要看我的崽崽。”
刘阿姨一把夺过手机，“又是你崽崽、崽崽的，你说你要是有那小伙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