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则由谢灵檀来扮演,狮公玄看起来不像个奄奄一息的伤患,倒像个生龙活虎的打手,沈梦灵表示不考虑。
在一首歌的时间里,他们要从初识到相爱、再到生离死别,时间仓促,姜勤风还以为只是简单的对唱。
沈梦灵把自己的胖仓鼠轻轻放在琴头,素手拨动琴弦,凄清婉转的曲调把所有人都带领进那个他们初遇的雪原。
万物凋零的时刻,胸口染血的修士,风雪中缓缓走来的神秘雪妖,美丽又可怕的冥冥蝶——
雪妖抱起这个受伤的人类,微微疑惑地歪头,懵懂的模样,出于善意,把这个陌生修士带回了家。
“大雪纷飞夜,雪梅萦紫蝶,经冬与君识,未知春夜将别……”
修士缓缓睁开眼睛,盯着眼前的少年,殷红唇瓣,雪白肌肤,稚嫩又清丽的姿容。
这的确不是人类应该拥有的面貌。
“不惜雪身洁,飞花入君心,寒春与君别,未知何日再同行……”
他的嗓音就像融化的雪水。
少年用悲伤的嗓音浅吟低唱着最后的爱语,同时催动灵力,化作漫天风雪,狂风肆虐,是最后的别离,但身处其中的修士却安然无恙,闭着双眼,好似对外界无知无觉,不知道现在正在发生什么,最后,少年的身影在狂风暴雪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出现过的,有那么一片小小的雪花,轻飘飘地落在修士的心口上。
谢灵檀缓缓醒来,唱出最后一句歌词。
“你我同为一,此身雪中行。”
他唱得很轻,甚至很平,却叫人疑心,是真心实意的。
不仅是醉心歌舞的桃酒员外被震撼得合不拢嘴,变成一个圆圆的“喔”的形状,就连那十多位女子都纷纷落下眼泪来,一个个哭得妆都化了。
桃酒员外看看姜勤风,男的,啧了一声,再看一眼,的确是男的,还挨了谢灵檀一记眼刀,便侧过头,看向弹琴的沈梦灵,心里痒痒的,改了主意。
“我最喜欢你们上清境的歌舞,特别是那个弹琴的小姑娘,真是俊啊,也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你们让这个小姑娘跟着我们去桃林做一次红珠姬,我便把桃压胭脂送给上清的修士。”
他这样说,不仅上清境的四个男修大怒,就连灵宝和开皇的修士听了都气得面色铁青,颇有被戏耍玩弄之感。
沈梦灵犹豫了会,觉得只是做点采花的活儿而已,正想开口答应。
谢灵檀却阻止她,眼神示意不要轻举妄动,姜勤风也挡在小姑娘的面前,默契十足。
徐小凤呸了一声:“什么肥头大耳的玩意,敢使唤我们梦灵妹妹?” 桃酒员外看他们都态度坚定地护着沈梦灵, 自知心里的盘算落空,表面不显, 心中却有些恼怒,见他们个个气势汹汹,到底是修士,更不好为难,于是拿出做奸商的那一套。
“嘿嘿嘿, 大家莫激动,有话好好说嘛, 来人,把桃压胭脂酒送给那位扮演雪妖的男修士。”
他语气中男字说得极重,由此可见浓烈的遗憾之情。
桃压胭脂装在瓷白圆酒坛之中,坛身上工笔细描着一枝艳丽的桃花,以红纸封坛,就算粗绳紧密缠绕,也掩不住清冽甜美的酒香味。
姜勤风手捧着酒坛,感觉这任务完成得太过顺利, 反而叫人疑心没这么简单, 或者说……
他看向那笑嘻嘻的大胖子,心里明白了。
这死胖子给他们的根本不是最好的酒,而是看他们初出茅庐, 随便糊弄呢。
桃酒员外睁大眼睛:“你们、你们可不要诬陷人啊, 一个个酿过酒吗?懂酒吗?年纪轻轻的, 喝的水怕是还没有我喝过的酒多, 你们有什么权力说这不是最好的酒?”
他们一行修士当真都还年轻,阅历较少,对凡间的酒没什么了解,虽然知道他在胡言狡辩,但却找不出言辞反驳。
“你!”
狮公玄听得怒上心头,在上清一向是小霸王欺负别人,从来没有别人欺负他的道理,手心一团紫色雷电响得劈里啪啦,正准备給这个猪头大胖子电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