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你,这是我的撒谎玉佩,你要是必须撒谎,就握着这个玉,你说的谎言绝对不会被人看穿。”
姜勤风只当他孩子性大起,也不反驳,按照他的话好好练习,也算为明天的认亲仪式提前彩排,重复好几次,江佑邻终于满意了。
他也快速把手放在江佑邻的心房上:“不可能只测我啊。你的心难道就是石头做的吗?”
“随便你测。”
“你觉得公孙叔叔怎么样?”
“公孙仙师德高望重,修为高深,是所有修士的楷模。”
“你觉得我如何?”
“傻里傻气,若不是有好灵根,谁愿意搭理你。”
“……那日你娘对你做了什么?你当真不痛吗?”
江佑邻面色不改:“不痛。”
“我没有灵田,无法吸纳灵气,更无法修行,故而我娘多处求访,在我的心口上开了一处灵田。”
姜勤风看他真的脸不红心不跳,慢慢收回手。
“没有坏处吗?”
江佑邻:“自然有,我修行需要的灵气是你们的十倍。”
姜勤风:“只有这个吗?”
江佑邻:“嗯。”
姜勤风:“我相信你。”
两人一狗在洒满月色的别院中夜游,偶尔有风,世间的一切都显得很温柔。
庭院深深,忽然从远处走廊掠过一阵香风,隐约可见是个身姿妙曼的女子。
“不会吧?我怎么看是从公孙叔房里出来的?”姜勤风惊讶道。
江佑邻倒是视若平常,他爹贵为一城之主,又是高阶修士,不知有多少丫鬟姨娘想要半夜爬床。
于是他不屑地评价道:“又是一个不爱惜自己的女人,这样的庸脂俗粉,怕是一辈子连贵人的衣角都沾不到。”
姜勤风不想和一个孩子讨论这种话题,好在江佑邻也非常鄙夷这样的行为,皆心照不宣,换了话头。
“我娘说她本来不愿意让你加入我们家,但如果公孙仙师能拿上清境的名额来换,也并非不能变通。”
姜勤风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惊喜道:“所以,你能和我一起去上清境了吗?”
其实他隐隐有感觉,今夜的江佑邻显得格外活泼,任性也好,撒谎也好,比起平时老成的样子,更加像个少年郎。
江佑邻矜持道:“应该如此。”
他虽压抑着话语中的欣喜,但嘴角压不下去的弧度却是不会骗人的。
姜勤风歪歪头,边笑边打量他:“这身衣裳好适合你,你穿着好看。”
黑发黑眸的少年,坦荡爽朗,纵然是在夜里,也灿烂得像个暖洋洋的小太阳。他黑曜石般的眼眸,带着最真诚的祝福,最真心的赞美,能融化最冰冷的心脏。
有那么一瞬间,江佑邻觉得他好耀眼。
在别离之前,他郑重地把姜勤风的手拉在自己的心房上。
“若是从前的我,只为了成为上清境的修士而高兴,但今天,我竟然也为能与你一起修行而感到由衷的欣喜。”
“你心跳得好快。”
他甜甜地笑了:“因为我在撒谎啊。” “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以后应当彼此扶持,互相体谅。”
江家长老胖乎乎的,慈祥而和蔼,是江系世家里有名的好人缘,故而被请来主持今日的认亲仪式。
他一边拉着江佑邻左手,一边拉着姜勤风的右手,把两只小小的手掌叠在一起。
“临江城的未来,就看你们了。”
江城主夫妇对内对外皆称,他们意外发现,前几日天师门找到的天才少年身上的胎记,与十年前走失的二子一模一样。天佑临江,这样的绝世灵根竟然是江家的种,不管真相如何,对临江城都是一件好事。
江城主坐在上位,笑眯眯地接过姜勤风递上的热茶,心情十分不错。
今日到场的皆是江系世家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加上几位城中有威望的长辈,事关重大,连巡察官卫淇都不能入场,数十人皆聚在江府大厅,心思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