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在这颗树下弹琴,而初元这个音痴,什么都听不出来,还煞有介事地点评。
他再次坐在不老桃下,挑起琴弦,弹奏《野有蔓草》。
不过,第一个音刚发出来,徐清钰便停下手,音色不对。
模拟出来的琴,到底不是当初那张琴。
物是人非,更惹人断肠,偏偏徐清钰自虐般将这件院子一一走遍,不断回忆当年与初元在这院子里的点点滴滴。
天光大亮,又是新的一天起。
他抹把脸,往药所住的蘑菇屋走去。
他刚走到门口,药便打开门,站在门口笑道,“钰,你过来了。”
他没问徐清钰昨日休息得好不好,也没问他怎么来得这般早。
他俯身,抱起徐清钰。
让徐清钰在手臂上坐好后,药转身,往房间内走去,“别怕,觉醒血脉,一开始可能有点疼,只要熬过去,就好了。”
对于徐清钰能不能熬过去这个问题,药觉得毫无悬念。
昨日药浴,钰从头到尾都很平静,显然他意志坚毅。
药房间里,药桶与药浴已经准备好。
他将徐清钰放到药桶旁边,道:“脱了衣服,就进去泡着。”
徐清钰点头,听话照做。
一开始,徐清钰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舒服得让人昏昏欲睡。
不过半盏茶,药效上来,徐清钰顿时被刺激地从昏沉中回神。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拆开重组、拆开重组,同时血管里流淌的好似不是血液,而是流浆,热烫得让人恨不得立马死亡。
徐清钰面上依旧没多少表情,只是额心冒出的冷汗,昭示着他正处于怎样的疼痛中。
药在旁开口道,“疼就叫出来,没关系的,孩子。”
“没事。”徐清钰费力挤出这两个字,闭眼,专心忍受这阵阵巨痛。
肉-身神魂都疼,可是徐清钰却能感受到,自己实力在这疼痛中不断上升,犹如破茧成蝶。
他的剑道境没有上升,可是他的综合实力腾腾地不断上涨。
他在变强,他感受得到。
徐清钰忽然心生愧疚,他还没为他们做过什么,他们先替自己做了这么多。
他们都说他是幼崽,可是他知道他不是,他不能理所当然的享受他们对自己的好。
徐清钰忆起昨日肃说的,族长和长老他们在商议事情,找机会问问这事情是什么事,看他能不能帮上忙。
这时,族长也走了进来。
他扫过徐清钰一眼,又望向药,压低声音问:“还没开始?”
药摇头,“快结束了。”
族长视线落到徐清钰平静的面上,暗自点头,道:“是颗好苗子。”
药道:“他也是练剑的,你带在身边随身教导?”
“再看看吧。”族长开口。
药这意思,是想将徐清钰当做下一任族长来培养,可是族长之位牵扯甚大,族长不能轻易下决定。
药点头,“再看看也好,不急。”
反正幼崽还小。
时族血脉不断激活改造徐清钰的肉-身,本来瓷白的肌肤愈发白皙似雪,仿若凝脂一般透明剔透,连下边血管以及血管里流动的金色血液,都看得一清二楚。
之后,这副画面渐渐隐没,白皙凝脂又重新变成玉质,也不再透明。
徐清钰睁眼,忽然明白,为何说时族人不会认错自己的族人。
血脉,真的很神奇。
他能清晰感受到,从旁边两人身上传来的亲切感。
他起身,拿起旁边的直裰穿在身上,不过顿时手脚都短上一大截。
本来只有一米八八的徐清钰,现在已长成两米五。
族长见状,笑道:“果真是以前营养太少,个子没跟上。”
徐清钰望着自己猛地拔高的个子,又望望比他高上好大一截的族长和药,心底涌起阵阵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