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客里正好有是医生的,这时分开众人,掀了掀胖子眼皮,摸摸颈动脉,叹口气摇头道:“快通知列车工作人员,人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
“怎么会忽然死了,刚刚不是说晕了吗?”
“……”
“我做了十几年内科医生了,人死没死我还不清楚?!”
那医生似是被人们质疑的口气惹恼了,也不再多说直接挤出包围回自己座位上去了。
原本还在七嘴八舌议论不停的人群见状立马作鸟兽散,对于死人普通人总是觉得晦气又害怕的。
不一会就有人通知了乘务员,高铁上对忽然暴毙身亡的乘客有专门暂时安置尸体的地方,来的两个乘务员都是年轻的小伙子,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嘴里还不停小声嘀咕着什么,路过白天身边正好被他听到。
“今天这班车是怎么回事,接二连三地死人,这都十几个了,连列车长也……”
“嘘,别说了,你还想不想干了!”另一个急忙制止他,顺便朝白天露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
也有人见好不容易有工作人员过来,立马凑上去询问高铁什么时候重新启动,俩小伙哪知道这些,只用官方的说法回答了他们,搬着胖子的尸体很快离开了。
“天哥!叶哥!”
乘务员刚走没多久,车厢里再次闹哄哄起来,然后来了个白天没想到的人。
阮小水看到两人眼中一亮,一只手抱着个小孩,另一只手拨开人堆使劲往他们那边挤。
白天看了看那小孩,正是在副本里遇到的小姑娘米莉。
“你们果然也在这辆高铁上。”
阮小水兴奋得不行,一屁股在两人对面的空位置上坐下,让小孩坐在他腿上,见白天看向小姑娘,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有些低沉道:“这小姑娘和她妈妈正好跟我一个车厢,她妈妈突发心肌梗塞……死了。”
白天对上米莉跟其他同龄孩子完全不一样的黑沉沉的大眼睛,小姑娘不哭不闹,只一张小脸紧绷着,仿佛还在副本里一样,或许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知道妈妈回不来了吧。
“这孩子谁都不让碰,我只好先带着了,我打算等下了车让派出所帮忙查查她爸爸的电话。”阮小水叹了口气,猥琐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怜惜,然后又问白天道:“天哥,你们这是要去哪?”
“你想干什么?”白天顿时心生警惕。
“不干什么,就是,嘿嘿,就是想抱抱你们大腿嘛。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同个地方的人被拉进同个副本的概率比较大啊,下次进副本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还是跟着你们比较安全一点。”
小个子算盘打得噼啪响,不过白天并不打算跟他组队,虽说他们在上一个副本里也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了,但终究不是知根知底。
如果是齐帅的话,他肯定愿意把人带上,阮小水的话,呵,还是算了吧。
“我怕不安全。”白天瞥了他一眼,就不再说话了。
阮小水见状摸摸鼻子笑得讪讪的,还想再说什么,看到对面叶昭冷着一张脸,顿时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不过他还是坐着没动,看来是还未彻底死心。
距离高铁停下已经过去三个小时,车厢里越来越闷热,人们的情绪也越来越躁动,终于有人开始砸车窗了。
而且显然这样的事情并不仅仅发生在白天他们车厢,乘务员焦急地来回跑,到底还是人力精力有限,一个不注意还真让人把一扇车窗给砸出个大洞。
“卧/槽,什么人啊这么勇猛!”阮小水好奇地伸长脖子。
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男人,很高,剃着寸头,眼神中带着戾气,白天下意识看向他的双手,却发现他手上什么工具也没有,仿佛是徒手将车窗的钢化玻璃砸开似的。
那人似乎感受到白天的视线,准确地望过来,对上他的目光竟然还笑了笑,笑容里带着邪气和煞气。
“这个人杀过人。”叶昭站起来挡在他身前,脸上表情同样阴沉。
“卧/槽,叶哥你认真的吗?现在是法治社会了,高铁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危险分子。”阮小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注意到场合还是压低了嗓音。
叶昭在国外生活了五年,那里在某种程度上说,比国内要乱得多,也更加不安全,毒/品,黑/势力,高强度犯罪,就像影子一样随处可见,因而使得他在这些事情上格外敏感,这会他说那个寸头杀过人,白天一点也不怀疑。
寸头在列车工作人员赶过来之前敏捷地跳出车窗外,像一只黑夜里奔跑的豺狼迅速消失在铁轨旁的夹竹桃丛中。
眼见有人跳车离开,其他乘客哪里还坐得住,争先恐后地纷纷效仿,人潮如浪潮,一时间场面就失控了,推搡,踩踏,不少老人小孩都遭了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