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出念君,花蔓索于他手中发出强烈红光,似乎是找到归属一般,不断闪耀光芒,凤凰花因念君的呼应变得更加红艳,如同一簇簇火焰燃烧,势要将整棵苍树裹于烈火之中,而池中红莲更盛,清澈池水瞬间闪耀出深红金光,一下又一下,似是在为老朋友接风洗尘。
花蔓索流离在外,除去作明佛母和景湛,不知还有谁成为他的主人,上千年了,兜兜转转,沦落在外的它,终于再次回到凤凰池。
景湛慢慢走近,却见池旁以木头所雕立了块木牌,木牌不算大,到景湛膝盖那般高。
他委身蹲下,仔细瞧看,木牌不知何时何日何人所立,但已然是饱受风霜雨露,却因灵气滋养成了块沉木,朱红色的牌身已然变深,两角锐利被打磨圆滑,周身可见斑斑点点,因过长时间的风化,牌身已然看不清字迹,景湛只见隐约“吾夫”二字。
吾夫?
谁之夫?
夫为谁?
景湛心中正疑惑万分,只见手中念君光芒更甚,池中红莲更是饱满的像要滴血。
只见池水之中突现一倒影,景湛立刻抬眸看去,池对面,半空中,莲花座上正坐一位僧者,不似渡悲寺所见瑞麟大师那般,这人眉间一点朱砂红痣,面容和蔼,双目轻柔,没有大把的混白鬓须,除去脸上几道沟壑皱纹,看起来要比瑞麟年轻太多。
而他所坐莲花座后,一道圆形透明金光闪耀在他身后,发出华美灿烂光芒,衬的周围火红全部笼入金色之中。
“你便是景湛?”僧人居高临下,垂眸望向池边一脸警惕的人,开口声音虚无缥缈,回荡于四周,硬是多处几分空旷寂寥感。
景湛将念君握得更紧,掌中暗自结力,下一秒便要冲向这人。
“可是为你师父苏忘离而来?”僧人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倒让景湛心生不安,竟觉此人模样神态,自己太过熟悉,却又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你是何人?怎知我前来做甚?”景湛低哑着嗓子,细长鹰眸紧瞪莲花座上之人。
这股熟悉感觉与他而言并不是多好,相反,他此刻心中慌乱,更是糟糕不已,往日除去在蓬莱,下山便一直跟着苏忘离,早已习惯了苏忘离在他身前为其遮挡一切,而如今,却由他来守护苏忘离。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僧人没理他,竟自顾自念起了诗。
“你到底是谁!”景湛本就听不懂这些文人雅士的话,于此时念诗给他,当真是让他恼怒至极。
似是听到他的怒喊,僧人这才肯看向他,许久又叹气摇头,看景湛一副不争气模样,道:“希望他所选的路途是对的。”
“什么?”景湛实在不懂他的话,甩起念君便要开战,谁知还未动作,却因他的话僵在原地。
“吾乃苏忘离师父,弥光。”
第六十章 仙君母亲
“这怎么可能?不是渡悲寺的瑞麟大师?”景湛当然不会信, 大声吼道。
弥光倒是不心平气和,依旧笑面模样慈眉善目垂眸望向景湛, 心如止水却又严声利气道:“行事鲁莽,杂念太多,苏忘离便是这么教你的?”
如同景湛是苏忘离的软肋一样,苏忘离便是景湛的静心药。
听到弥光要说自家师父的不好, 景湛哪能同意,立刻忍住怒气, 咬牙切齿道:“是我志品难拙,生性顽劣, 无法做到心神宁聚, 不关师父的事。”
听到这里,弥光的冰冷言语才算缓和, 但一张脸依旧笑眯眯如同弥勒大佛,看不出喜怒模样, 只见他将景湛心中疑惑解开道:“瑞麟早已不是苏忘离师父,往事不胜思,如今他的师父,是我。”
往事不胜思......
又是这句话......
景湛可算明白了这熟悉从何而来,正是弥光, 无论冷淡神情, 漠然言语, 冰冷模样, 都与师父往日一样。
“那上神既然已在此处等我多时, 便是有法子救师父?”
“方法,不是已经在你面前了吗?”
弥光话语刚落,景湛只见凤凰池中金光闪现越发刺眼,一团火焰自金光中缓缓升起,浮于半空之中。
他定睛细看,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火焰,而是一团火红琉璃光,其中包裹着一片深红单眼羽毛,根根分明,那正是凤凰雀翎!
景湛见状立刻发力而上,直冲雀翎,掌心带风便要将其抓入手中,谁知刚一触碰那团火红琉璃光便如同吐信毒蛇般燃烧出一条火光缠绕其手臂将他硬生生逼回去。
他一整个手掌被烧灼的刺痛,火焰自他掌心蔓延,却怎么也无法熄灭。
景湛心中大惊,来回摇甩手臂,可依旧毫无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