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想想就......嘶......我这肋骨都跟着疼。”
那人说这打了个寒颤,一脸的苦涩样。
“哎,真是造孽啊,这玉琅长老的徒弟,怎么就没一个省心的,记得当初柳千山要归尘,闹的可是人尽皆知,现如今他的师弟柳彻寒又杀害同门,啧啧啧,琉山雪潭里也不安宁啊。”
“!”
听到这个名字两人皆是一惊,不过景湛惊的只有柳彻寒,可苏忘离惊的却是柳千山与柳彻寒竟是师兄弟,还一同拜于那所谓的玉琅长老门下!
苏忘离立刻起身,看向景湛,景湛自然懂他的意思,凝神念咒,召出佩剑。
“客官,您要的米糕做好了......”老板拿着两大包油纸包走出来,话还没说完,便呆在原地。
只见两人从众目睽睽下御剑,朝北方飞去。
琉山雪潭处昆仑山之巅,本已入夏,可昆仑山依旧白雪覆盖,于炙热灿烂的阳光下映出无数光晕,如同一座冰封琉璃宝殿。
可这座圣洁庄严的大殿前,竟吊着一人,他蓬头垢面,无力垂着头,瞧不清面容,身上那袭青衣被折磨的破烂不堪,鲜血浸透大半衣物,双手双脚皆往下耷拉着,看上去违和极了,像是独立开来,根本不属于他。
明明还是晨早,大殿前便洋洋洒洒排满了弟子,不光是琉山雪潭的仙家子,大门前还挤了一堆山下来看热闹的。
人都有好奇心,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事都想凑个热闹看场戏,更何况是这么大件事。
谁不想瞧瞧这个杀害同门欲要杀师的仙家子长什么模样?又有谁不想看师父惩戒孽徒的呢?
这里可比那些瓦子看台上的戏有意思多了。
未停多时,乌央的人群又立刻沸腾起来,只见庄严肃穆的大殿里,走出一袭青衣,他走的不紧不慢,直到他出了大殿,暴露于晴天白日里,殿外的沸腾声更大了。
这人便是大家口中的玉琅长老,本以为长老应该是满头华发,鬓胡皆白的老翁模样,可谁知这个玉琅出来了,众人看清了,皆是倒吸口凉气,竟被他的模样给吓住了。
面前这人相貌堂堂,风度翩翩,虽看上去比这些弟子们要大些许,可却不是老翁模样,身材挺拔,一袭青衣衬的他眉目清秀,虽不是什么五官精致模样,但气质风度足以让人无法忽视。
这位玉树临风的琉山长老,怎会如此倒霉,一连两个徒弟都这般叫人不省心。
“哎,这柳彻寒也真是的,自己不老实待着,竟然还敢动歪心思。”
“就是,玉琅长老这种一表人才,怎么会有这种徒弟?”
一旁妇人立马应和道。
虽不知道庄子里传的那些是真是假,但今日一睹玉琅芳容,便打心底里信了那些话。
一个蓬头垢面满身污臭被吊于大殿之上。
一个端庄秀雅衣冠楚楚立于大殿之前。
该信谁,这不是一眼就能瞧出来的吗?
这人啊,就爱相信自己眼前见的。
“琉山雪潭玉琅长老门下前弟子柳彻寒,因心中尚存恶念邪欲,被玉琅长老赶出去,心生妒忌,心思歹毒,在沐川城内杀害同门师弟,深夜潜进长老房间动杀欲,罪恶滔天不知悔改,今辰时行潭中道规,剔其肋骨,断其仙根,永世不得踏入修真界!”
玉琅长老身旁一弟子将柳彻寒罪行一一昭告天下,字字戳心戳肺,说到柳彻寒脸上,底下弟子们脸上也都是难堪模样,但却没人敢有大动作,皆是整齐立好。
可殿外那些个乡野粗夫可就没那么淡定从容了。
本来传的只是他心中气愤欲害其师父,谁知竟然早就被琉山雪潭赶出去了!竟还心狠手辣的杀害同门师弟!
简直丧心病狂,活脱脱一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呸,这种东西就该死!”
也不知道人群中谁喊了一句,一时间引得无数人跟着大声附和。
“杀了他!”
“杀!只剔他几根肋骨都便宜他了。”
这些人还想冲进来,捡起地上的冰碴子就朝柳彻寒扔过去。
几个弟子见状立刻拦住,安抚住这群躁动的村民。
而玉琅长老从出现,便连只言片语都不曾讲过。
眼见旭日东升,时辰到了。
玉琅一拂衣袖,便飞至柳彻寒身前,垂眸看向这个被他废断手脚,吊在半空的徒弟,眼中连一丝不舍都不曾有。
“时辰到了,寒儿,你可曾后悔?”玉琅长老声音不大,轻飘如浮萍,却回荡在整个昆仑山顶,凄冷阴森如同秃鹫低鸣盘旋。
垂下的头颅这才吃力抬起,微风吹起他遮面的乱发,露出那张沾满血污的脸,模糊的已经看不出容貌,可那双微挑凤眼却漆黑倔强,颤抖着唇咬牙切齿自嘲道:“后悔啊......当然后悔......后悔没能杀了你!给我师兄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