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被摘啦_作者:糖风大作(21)

她那懂事儿子王生一夜未归,她担惊受怕的一晚没睡,到了子时实在等不及要去寻,便听到朱雀大街传来的惊天响动,紧接着他这破房也跟着摇晃了几下才肯停止,恐惧如同泥流洪水将她淹没,从脚到腰再到鼻,将她慢慢淹没,直到无法呼吸,才想起要开始挣扎。

她颤巍巍跑到床上裹紧被子,连呼吸声都不敢太大,直到响动停止。

这都快要亮天了,那怪物白天应该不会出来了,或许是自己那儿子回来了。

王大娘心里安慰着,似在打气,磨蹭的挪到那破木头门前,将脸贴在门上,轻声问了句,“谁?”

等了许久也没人回应,她又开始哆嗦起来,却不死心,“是,是王生吗?”

终于门外有了回应,“娘。”

王大娘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立马伸手要解门栓,但因太过激动,双手抖动如筛,扯了好几下才将门栓解开,她松了口气,咧嘴笑着把那破门打开。

紧接着她便愣住了,天际有些许泛白迹象,此刻却还是黑漆漆一片,但足以看清门外这人。

男子着一身玄色常服,冠饰美玉,手执折扇,俊美无匹。

王大娘愣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少年,似神仙之资,华贵高明,正勾唇朝她笑着。

但,这并不是他那儿子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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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朱雀大街入口街道旁坐了会,待晨旦,才起身要离开。

苏忘离这才顺回气来,那怪物虽看似笨重如牛愚蠢至极,可实则移动极快,力大无穷聪明狡猾。一头黑发看似蓬垢杂乱,但却能瞬间硬如钢铁,连赤渊刃长恨剑都无法斩开,硬生生的勒在腰间,苏忘离那瞬间只觉体内内脏移形换位堆积一起。

“师父,您打算就穿这身去见人?”景湛站起来,活动了下被苏忘离压得麻木无感的胳膊。

苏忘离穿得薄,正值冰雪天气,身背靠着冰凉的石墙,肯定不舒服,墙也不知是用哪找的石头砌的,锋利的尖角被石泥裹着,仍往外探着尖。

景湛便趁苏忘离闭目养息时将胳膊伸到他背后,将他后背与石墙分开些距离,虽说只有薄弱之用,但也总比贴身靠住冷硬尖锐的石墙好得多。

“自然不是。”苏忘离歇够了,力气都恢复的差不多,说话声音也亮起来。瞪了眼正活动筋骨的景湛,没好气的来了句,“自讨苦吃。”

景湛当即就不乐意,气笑了。虽说这人是他师父,自己也懂得要尊师,可这师父也太没良心了,自己虽不是撑了一夜,但这一个多时辰也是极难捱的。

“您这话可是伤透了徒儿的心呐,师父。”景湛当即皱眉撇嘴,一脸委屈模样,像极了不听话挨骂的稚童,一双细长眸子瞪的老圆,眼巴巴瞧苏忘离。

苏忘离向来吃软不吃硬,若是跟他来硬的,他大可打回去,可这软的,如同一把尖锐锋利的棉花长剑向他刺来,他要挡,可碰到的确实虚无的空气。

挡不了,不可挡,无法挡。

“为师没强迫你撑着。”苏忘离嘴硬,面上严肃,心里却如暖流淌过。

“若不撑,徒儿心里过意不去,谁让徒儿那么向着师父您呢。”景湛学着苏忘离模样背着手,微弯腰,贴在苏忘离白玉般的耳朵旁。

苏忘离感觉到景湛湿热的气息喷在自己耳垂上,在这寒冷的深冬时节竟能感到一丝暖意。

苏忘离本想挪步移向旁边,又念及师父颜面,便伸手抵住景湛胸膛,想将他往外推。那胸膛似火,烫的苏忘离要收回手,却被景湛按住,紧紧贴在自己烈火般的胸膛。

“师父怎地这么凉?”景湛依旧微弯着腰前倾向苏忘离。

苏忘离本就体寒,现在又是寒冬,手脚冰凉在他看来实属常事。

但在景湛眼里,这可是天大的不正常事,景湛体热,无论春夏秋冬,体内都似火般热烈。

“穿的少了。”苏忘离抽回自己的手,离开那团火源,心中有些不舍,将手指握住,似乎要握住那残留的温热。

景湛感到苏忘离手要抽回,便没再使力,任由这人将手收回去。

他垂眸望向苏忘离,这人身上的白衣已染上血污,几处开了裂口,腰间玉带也有些微松。更衬出他这师父的细腰长腿。

景湛眯眼紧盯苏忘离的玉带,眼色沉了下去。

腰,应该留下淤青了吧。

暮晨时分,街上依旧毫无生气,空荡无存,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这个时候,要是街上有个人,可能才不正常吧。

“师父,走。”景湛再次拉起苏忘离的手,依旧冰冷刺骨,脚一蹬地,带着苏忘离消失在街头。

两人在朱雀街中最繁华屹立的服饰店铺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