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湛眼疾手快要跟过去,谁知苏忘离后脑勺像是长了双眼睛,头也没回的朝他大吼:“你给我老实在这待着!”
犹如一只猎豹猛兽抵住这窄小的房门口,弓起腰朝景湛瞠目呲牙,凶狠暴劣,硬生生将景湛拦下。
景湛不得不站在原地,放于两侧的手紧握成拳,佳沟停卫味⒆∷胀氲陌子裆碛埃谒胀虢徘安桓市牡暮傲司洌骸笆Ω福 ?br/>
嘭——!
回应他的是破旧腐朽木头房门狠狠撞上的声音。
景湛的那句师父夹杂着内心深处所有的隐忍与情愫,期期艾艾英勇无畏地躲过猎豹猛兽,忍受淋漓不尽的细雨,带上一颗心,热切又胆怯地向苏忘离直奔过去,躲过了苍穹,避过了明日,却最终硬生生的被苏忘离亲手挡在了门外,关在了心外。
苏忘离直到关上房门,鼻子都酸酸的,眼眶也是发热的,而心脏如同被扎上几把锋利刀子,越扎越紧,连拔都要命。
他不是没听到景湛的那句“师父”,只是两个字在此刻沉重到苏忘离根本无法承受,他第一次那么反感这两个字,那股怪异的光芒在心中越涨越大,越发明亮,他此刻竟然有一种不可思议的自私!
他......第一次后悔自己是景湛的师父........
只是师父......
苏忘离强迫自己将心中杂乱抚平,挥袖燃起房间屋台上的豆大烛火,橙黄暖光顷刻弥漫整个房间,腐朽烂木味被烛火香味冲淡,一双晶亮狐狸眸这才看清整个房间。
房间里空荡荡,只有一张与那间房一样的破旧方桌,房间深处,是一张积满灰尘的窄床,除此以外,便只有沾满积灰的墙上悬挂一幅字画,画纸看似已经在此垂挂许久,四角蜡黄卷边,纸张由浅白色被污垢染成灰黄色。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盯住飘逸隽永的黑字,薄唇轻启喃喃道。
就在苏忘离嘴中念出这首诗时,景湛在对面房间找到了同样的字画,连位置挂放都是相同的,若是几人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两间房摆设位置一摸一样,简直就是在照铜镜!
此时,景湛也念出了灰墙上那幅字画上的诗。
“风月入我相思局,怎堪相思未相许。”
一边声音清亮,一边声音低沉,两人声音越出房间于淋漓细雨中缠绵悱恻。
屋外绵绵细雨瞬间停止,微风吹拂的窗帘此刻屹立不动,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景湛听不到任何声响,转眼朝柳彻寒看去,柳彻寒如同假人一般定定站直在他身旁,凤眼盯住墙上字画,一动不动。
“喂,死疯子?”
景湛试探地碰他,却发现柳彻寒此刻如同一块坚硬巨石站立不动,整个身子僵硬不堪。
景湛察觉怪异,立刻伸手用力推他,就这般,柳彻寒直直躺倒在地,一双凤眸依旧睁着,连眼都不眨,仿佛他还在目不转睛的望着那副字画。
慌乱之中,景湛此刻心中所想的只有那袭白衣那双狐狸眼眸,心中这般想,也这般做了。
他转身朝门口跑要去找苏忘离,然而双脚踏出门槛,整个静止小院如同一幅水墨画立刻龟裂,杜鹃花被裂纹分割成碎段,霎时白光闪现,激的景湛下意识闭眼。
然而下一刻再睁开时,周围一切都变了模样。
一双鹰眼细眸四处扫过,两边高墙遮住亮光,四周阴森灰暗,小巷尽头还是那个黑胡大汉吆喝着卖包子,动作话语和刚刚一摸一样丝毫未变。
他现在竟然又回到屋舍外的窄巷里了?!
豆大雨点落到景湛高挺的鼻梁上,“刷——”便是一阵倾盆大雨。
景湛着急躲,眼前便是那间房舍小门,鬼使神差的,景湛想都没想便慌慌张张跑到屋舍房檐下避雨。直到跑过来,景湛感觉自己是在云里雾里,他明显感觉到。
他的身子完全不受他神识的控制!
怎么会这般?
景湛想着,心中又想起那个坐怀不乱从容不迫的翩翩白衣,苏忘离现在是否还在屋舍之中?
精神恍惚之间,小舍木门慢慢打开。
景湛只听到那平静似水的清冷声音在耳边响起:“这般大雨,公子很难前行,不如先到寒舍里来小憩一会,等雨停了,再行也不迟。”
景湛听到声音心脏顿时打颤,这声音,他太熟悉了。
身体终于像是听到他的内心乞求般慢慢转过去,那张清冷刻薄的面容映在景湛清明眼眸中,卷翘眼睫猝然抖动,面上无太多表情,但景湛内心却惊恐万状。
与他讲话之人分明是苏忘离。
苏忘离看见景湛心中也是一凛。
方才他念完纸上诗词之后便感觉一切变得诡谲怪异起来,他的身体开始不受他的控制自己移动到门口,伸出双手拉开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