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在暮江天愣神之时,槿木猛地收紧手臂,那张柔软炙热的唇,便对上自己上方那冰凉干涩的唇,槿木就这般啃着咬着,不得章法的亲着,一双迷离眸子中流出泪水,他急哭了,他害怕了,他不知道怎样才能将人留下,他甚至私心想过这场梅雨永远不要停下。
但是,不可能的......
景湛心里数万层高墙碧瓦尽数坍塌,这几天好不容易筑起的成蝶防线顷刻间化为废墟夷为平地,心中那根筋绷的弦在碰到那张稚嫩的唇时便已经断成碎片了。
终于,心中仿佛有什么终于冲破这些万层高墙千道防线,踩过废墟踏过碎片,充满整个心脏。
原来,他对自己师父是这般感觉,这般微妙又美好的情愫,他终是可以明了的去面对自己的心思。
苏忘离便是万众瞩目耀眼的光,是朝气蓬勃娇艳欲滴的花,是世间万物的开始,是受天下朝拜的仙君。
而他,不过是被人随意丢弃的垃圾,是枯萎之后再不会发芽的野草,是卑微又肮脏的凡人。
苏忘离是他的向往,是他的太阳,是他的温暖亦是他的所爱。
脑内骤然闪现过往云烟历历在目,苏忘离保护他,爱护他,疼他,打他,明明不知道怎么对人好,却还是在别扭执拗的用自己的方式善待他。
原来,这一年的心烦意乱狂矫暴躁全是因为他,他的师父,他的苏忘离。
他知道,在爱上苏忘离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苟延残喘了。
景湛张开嘴,含住苏忘离颤抖的唇,顷刻间唇舌相依,静谧的房间充满交缠细腻的水声。
“师父......”
他有些急躁的扯开苏忘离锦白衣领,迫切的埋下头去吸吮撕咬。
苏忘离哪受过这般对待,一双眼中竟有了情动神色,但仅是一刹,那双烟雨朦胧的漆黑眼珠便带上精明与刻薄,搂住景湛脖颈的手移向胸膛去推他,奈何景湛此刻理智尽失,只顾埋头撕咬。
“景湛......”
苏忘离慌忙叫出声,霎时间,那双微挑眼眸睁大,身体可以控制了?
身体逐渐听从他的神识控制,体内另一股与他抗争的神识此刻早已消失的一干二净。
“景湛,你醒醒!”苏忘离偏过头,双手用力推拒景湛,挣扎要起身,奈何两人体力相差过大,苏忘离根本不是景湛对手。
一只大手抚摸上景湛细腻脸颊,将他偏过的头扶正,低下头又含住那张朝思暮想的唇。
苏忘离舌头顶撞景湛,但却被缠绕起来,无法说话,由于嘴巴过度开合,口水顺着嘴角流下,一副旖旎风光。
“长恨!”苏忘离在景湛离开嘴唇那一刹那立刻召出长恨,一剑狠狠砍上景湛手臂。
“嘶——”
两人身前景象瞬间模糊破碎,顷刻间消散化作齑粉。
景湛迷迷糊糊睁开眼,朦胧双眼慢慢恢复清明,周围一切也由模糊渐渐清晰起来,昏暗的房间展现在景湛眼中。
他还是在这间房中?刚刚那些都是梦?
景湛想到苏忘离,挣扎着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酸痛,一只手臂更是连动都无法动。
他垂眸瞧去,自己手臂不知道被谁砍了一刀,细长大口子正随他的动作往外涌出一股股鲜血。
难道刚才那些是真的?不是做梦?
“你可终于醒了臭破烂。”柳彻寒拿手在他发愣的眼前晃了晃,见这人毫无反应,挑眉说到:“没醒?诈尸不成?”
柳彻寒自言自语,抽出佩刀要往景湛身上砍,景湛立刻一个眼神瞪过去,瞬间起身朝后躲避。
“你疯了!砍什么!”景湛见他就一肚子气,此刻见他拿剑欲砍自己,更是火冒三丈。
“哎哟,还真管用,真醒了,既然这样,那给师父也去来一刀。”柳彻寒说罢起身。
“站住!我手臂上这一刀是你砍的?”景湛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咬牙切齿朝柳彻寒道。
“不是我还能有谁?你读了墙上那句诗就自己倒下去了,踢也不醒,打也不醒,我没办法,去另间房找师父,谁知师父同你一样昏迷倒地,我本想将师父抱过来,但是门上有道结界,师父出不来,我就将他放下了,回来再瞧你时,你的呼吸已经开始慢慢减弱了,同琉山雪潭那两名弟子一样,只是那两个兄弟命不如你好,已经西去了,我可是在你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把你给拉回来,你可欠我条命呢,快,叫声恩公哥哥来听听。”
柳彻寒说的洋洋得意潇洒自如。
景湛却气的浑身颤抖,半晌从嘴里吐出句:“你抱他了?”
“不然我怎么把师父带出房间呢?”柳彻寒说得轻巧,不以为意间又是浓浓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