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静止的行人们一回过神,就见马匹恢复了正常。劫后余生,他们纷纷捂着心口,小声地骂骂咧咧。
马车和服饰皆是华贵得很,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他们也只敢小声骂了。
聿潜方转过头,还没寻着叫他的那人,冷不防背上一沉。
突然有人跳上了他的背。
“聿潜!”少女清泠泠的声音响在他耳畔,他咽回被少女猛然间砸出的一口闷血,强忍着伤口痛,咬着牙关,反手背稳少女。
“我每天在这里等,等你好久了!”杨婵似嗔似喜,掰着手指给他数,“说好的一月之内定然归来,可我足足等了你三个月!”
他暗中舒了一口气,直起腰:“有些别的事,耽搁了。”他一时之间忘记了寻找方才叫他的女人,背着少女,朝丞相府走去,柔声道,“你哥哥不在,还住得惯么?”
“住得……也就那样吧。每日陪云遇看孩子,哄孩子,带孩子玩,教孩子读书习法术。”她说着说着就笑了,“依我看,黄天祥长大后,一定比他哥哥出息得多。”
聿潜听她说个不停,唇角无意识地勾出好看的弧度。
少女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来。她把头垂在他的肩上,细细端详着他的侧脸,良久,她收起笑,抬手轻轻覆上他的眼角:“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脸色怎的如此不好?还有这里,怎么青了?”
“别碰。”他状似很疼的样子,重重“嘶”了一声,歪头避过她的手,“只是和人打了一架,落了点伤。”
“受伤了?”少女撑着他的肩,就要跳下来,“那你快放我下来,别压到你的伤口。”
他手不松,脚步也不停,轻声笑了起来。
少女顿时明白被骗,一气之下狠狠地给了他一肘子。这下正好杵到他的伤口,他龇牙咧嘴地吸了一口凉气:“疼!”
“还想骗我?”她哼哼两声,搂紧他的脖子,“谁打得过你呀!”
他们嬉笑转过弯,谁也没注意马车旁呆呆站着的女人。
十三殿下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到她身前,见到她满脸的泪水时,一愣。他关切地问道:“爱妃,你怎么了?是摔疼了吗?”他抬起袖子,正要给她擦眼泪,却被她轻轻一转头,避了开来。
“殿下……我们,回宫吧。”宽袖下的手紧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陷进掌心里。
眼前的一切就像做梦一样——他怎么会对一个人如此好脾气?
还是一个不足桃李之年的凡人女孩子?
她该是……看错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注:出自西晋的竺法护法师译的《佛说鹿母经》
这个时代其实不会出现这几句,只是文里需要才引用的。
昨天半夜睡着的时候,床突然开始晃,我迷迷糊糊的以为对床室友在抖腿,特别生气地喊了她一嗓子,叫她别抖了,然后继续睡。
结果早上醒来后被另一个室友告知,昨晚地震了(⊙o⊙)
我:???!!!
原谅没见过世面的我,错怪室友了_(:з”∠)_ 扶绪记得, 她在聿潜离开后,便靠着梧桐睡过去了,然而此刻——
她望了望天, 捏了捏身下柔软的云, 又看了看身旁的陆压, 有些摸不清楚现状。
“嗯?”她一头雾水地敲了敲陆压放在手边的扇子, “我这是在梦里?”
“没有。”陆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拿起扇子, 悠悠地扇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仗打完了?舅舅呢?”
“打完了。”陆压祭出百鸟令,放到她手心里,“孔宣啊——被准提道人请去西方喝茶了。”
“说什么呢……”扶绪疑惑道。
“数日前,就在我们两方僵持,分不出高下的时候, 西方教的准提道人来到金鸡岭。他说孔宣与西方有缘,便把他带走了。”
“小舅舅会这么轻易地和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