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动静,应该是没有人。
那他在哪里呢?
扶绪郁闷地把脚边一颗小石子踢开,正要转身,鼻子却嗅到一丝血腥味。味道极淡,转眼间消散。
她用力蹭了蹭鼻子,不知道是不是在四不相房中太久出现的错觉。扶绪转着身体,仔仔细细寻觅一圈,但庭院空旷,一览无余。她心里一咯噔,慌忙凑到门边,细细嗅了好久,才又隐隐约约闻到了血气。
试图推门,没推开。她有些急了,急促道:“杨戬!你在里面吗?”
无人回答。
依旧推不开门,门里似乎被打上一层结界,无论她怎么推,房门都纹丝不动。
“杨戬,你若是不开门,以后就再也别给我开门!”将手掌注入仙力,狠劲拍了拍,门仍旧顽强地紧闭着。她气得直跺脚,“杨戬,我走了!你别后悔!”
屋里的人脱了一半的衣服,露着一条胳膊,安静地坐在桌旁,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他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失落,垂下了眼眸。但他情绪敛得很快,不消片刻,便恢复了一贯的喜怒不明。面无表情地将一条细布缠在流血的手腕上,咬住一头细布,另一手拉紧,打了个结。
包扎完手腕,杨戬把挂着的那一半衣服也脱下来,将上半身裸|露在空气里,低头看着身上被闻仲的蛟龙双鞭震出的伤口,用布囫囵着擦掉血迹,正要将伤口裹起来,却听到屋顶传来瓦片碰撞的声音。
这里是看起来甚是寒酸的丞相府,奇人异人又多,毛贼该是不会光顾的。他皱眉想了想,忽然意识到“不速之客”可能会是谁。然不等他再布下一个结界,一丝日光倏地倾泻下来,屋顶多出一个大洞,一个人顺着洞跳了下来。
下意识站起来去接,他将来人抱了个满怀。
“你不是……走了吗?”他看着怀里的扶绪,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我的确是走了。”她一把搂紧他的脖子,道,“可我也没说不回来啊。”
他脸色明显很不好看,一副伤中的病态。他对上她的眼睛后,目光闪了闪,环着她腰的手一松,就要把她放开。扶绪见状将他的脖子搂得更紧,死活赖着不下来。
“你、你这是……”杨戬字里行间满是无奈,他推了推扶绪,毫无意外的没推开,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想作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做。”她搂得紧,嘴唇几乎是贴在他耳边,冷哼道,“我只是怕手松开后,就会被你扔出去。”
“不会扔出去……”他哭笑不得,微微弯下腰,将他二人的距离分开些,有些不自在道,“你一个男人,又不是断袖。这样抱着我,不觉得很不舒服么?”
扶绪的手一僵,这才意识到男女有别的问题。
此时她两条手臂紧紧圈着他的脖颈,上半身几乎是紧密地贴着他裸|露的胸膛,肌肉骨骼纹理她全都感受的一清二楚。
他的心脏与她的近乎是一齐跳动,“咚咚”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
被这暧昧的动作搅得头脑发昏,她的呼吸微滞,脸颊开始发热。
可是偏偏在这时候,有血腥味飘进了她的鼻子。
对了,她想起来,他还有伤!
一时间,扶绪仿佛被天河水劈头盖脸浇了一通,方才不知飘到哪里的思绪争先恐后地回了她的脑海,发热的脸颊瞬间回到正常的温度。
猛地放开手,退了几步,他的身体便全然映在了她的眼睛里。可她没心情观赏他的身体,目光定在他胡乱包扎的伤口上,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拆。
“啧,虽然平日里看你不是那么……那么阳刚,可没想到你原来真的好这一口。”他笑着打趣她,同时避过她的手,转过身体,将衣服披上。
扶绪看了看自己衣襟上沾的血,将他整理衣服的手按住,道:“我、我没别的意思。方才是我太着急了,凭我怎么喊你都不开门,又急又气,没想太多。”
“方才——”他扭头看着她,面不红气不喘地编瞎话,“不是我不开门,是我行动不便,还没等下床给你开门,你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