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爷子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他微笑着摇头，“不知道，可能吧，也或许不是。”
十分模棱两可的话。
林芮刚要继续说什么，她的手被云泽按了一下。
云泽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对江老爷子说道，“江爷爷，您今天喊我们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听说你们在一起了？”老爷子不答反问。
他看到对面俩孩子点点头，然后视线滑在了他们握在一起的手。
江老爷子的眼底浮现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他说，“挺好，挺好的。我啊，过段时间，要出趟远门，可能要好久见不到你们了。”
“你去哪里？”林芮有点紧张地看着这老爷子。
江老爷子又喝了一口茶，说道，“小地方，挺远的。不过没事，以后有缘自会再见。”
林芮表情变了变。
云泽抬起头，他笑着说，“江爷爷，您这话，特别像是神棍啊。”
“或许吧。”江老爷子也笑眯眯的。
林芮坐在旁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
她感觉得到，有一些事情，或许是江老爷子不能说，但如果不说，可能就要错过什么！
林芮想了想，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来，递给了江老爷子，说道，“江爷爷，我现在挺好的，这些人是我团队里面的人。”
江老爷子接过后，一眼就看到了其中那个看似没有存在感，但是眼睛却特别明亮的年轻男人。
那熟悉的感觉，酸酸涩涩的，滑过了江老爷子的心头。
“好，挺好的……”他喃喃地说了两句话，随后又把话题提到了其他地方。
三人就是安静地说了一会儿话，江老爷子就下了逐客令。
“时间也不早了，而且马上要过年，你们肯定也有许多事情忙。”
“您不过完年再动身吗？”林芮脱口而出，她期待地看着江老爷子，“马上要过年了。”
一抹忧伤闪过了江老爷子的眼帘。
他却笑着说，“不了。总是过年，也没什么意思。”
云泽跟林芮到底还是走了。
站在阳台那，看着两个孩子走远，江老爷子吸了吸鼻子。
小奇凑了过来，在他推边蹭了蹭，摇了摇尾巴。
他伸手，揉了揉小奇的头，说道，“天底下最远的距离，莫过于我站在他们面前，却不能够跟他们相认啊。”
“哦，什么，你说我今天泄露了太多？没事，反正，也时日不长了。”
……能够在有生之年，看到他们都挺好。
那就好。 林芮虽然跟着云泽离开了。
但是她的神识却放了出去。
等到坐上车的时候，听到了江老爷子的那几句话，她突然泪流满面。
“小芮，你怎么了？”云泽担心地问。
林芮摇摇头，泪珠也跟着滑落了下来。
这边云泽第一次见到林芮哭，立刻手忙脚乱地去给她擦眼泪，而林芮则是回头，遥遥地看着这栋公寓。
师父……
相逢却不能相认。
林芮知道，师父肯定是有他自己的顾虑。
或者是，某种限制。
之前是利锋，现在又是师父，以及，还在身边的大师兄。
云泽担心坏了，他把小姑娘紧紧地搂在怀中，想要安慰她，但是，却感觉自己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他突然有点厌恶现在的自己。
突然迫不及待，想起失去的记忆。
过了好一会儿，林芮吸了吸鼻子，拿起纸巾擦了擦眼角，说道，“我没事了。”
这还是林芮第一次哭成这样。
不过，这眼泪倒也不全是忧伤，还有浓浓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