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进来吧。”孙闻溪吩咐道。
福满木匠店的掌柜依言将千工拔步床送到了, 那床的雕工极其精细, 床中有睡铺、小橱、妆台。
若是将围帘一拉,床中便自成一方天地。
夏景生按事先看好的方位,吩咐仆人将床安置好。
而后与孙闻溪一同捧着一床新铺盖, 齐声念诵:“东一铺西一铺,夫夫恩爱常幸福。”
铺盖放好后,还有那特制的鸳鸯枕,两人各捧一个枕头,念诵:“左一放右一放,夫夫和睦福满堂。”
最后将那喜被一铺,安床仪式便完成了。
夏景生正想出去,忽然被孙闻溪伸手一拽,脚下一软,正好坐在了孙闻溪的大腿上。
“新铺的床,可要试试?”孙闻溪把人搂在怀里,轻声问。
“大白天的,没个正形!”夏景生轻斥道。
孙闻溪抬手将床围一拉:“这下不是白天了。”
夏景生被他搂着,半截身子软了下来,嘴上却道:“你别乱来,师傅有言在先。”
孙闻溪在他脸上偷了个香,纵使有一颗做流氓的心,可恋人不点头,他也唯有做个圣人。
坐怀不乱,真的好辛苦。
两人在房里言语了一阵,饭食便做好了。
小两口刚一入座,戴着老花镜的孙其满已发现了夏景生脖颈上浅浅的吻痕。
霎时间眉开眼笑道:“新婚夫夫恩爱是好事,可要注意节制哟!”
孙夏二人心下一片惊涛骇浪。
这车还停在始发站没发呢,怎么就被判违章了呢?新手司机孙闻溪心中实苦。
饭桌上,孙闻溪每回给夏景生夹菜,孙其满都微笑着一脸暧昧地瞧着。
夏景生扒拉着碗里的饭,不敢抬头看孙其满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饭后,孙其满拿出一本红册子,朝夏景生招手道:“景生,你来瞧瞧。”
夏景生接过册子,被一长串的礼单吓了一跳。
“这是孙家的聘礼,你瞧瞧,可还缺些什么?”孙其满说。
孙家当真是大手笔,除了珠宝玉石、锦衣华服之类的物件,还有数家铺面的地契、以及一幢洋楼的房契。
“成婚后,宝汇银行的股份也该有你的一份。”
孙其满的话着实让夏景生惊到了,他蹙眉道:“伯父,这也太贵重了。”
孙闻溪将新切的橙子递到夏景生面前:“还叫伯父,景生,该改口了。”
孙其满闻言,笑眯眯地看着夏景生。
夏景生薄唇轻启叫道:“爸……”
“哎——”孙其满满心欢喜地答应了一声,“闻溪,时候不早了,你将东西清点一下,陪景生回夏家吧。”
孙家在礼数上极周全,除了聘礼外,还给夏家上下都准备了礼物。
去夏家的途中,路过茶馆,瞧见里头有卖芋头酥的,想起夏景生爱吃,孙闻溪便将车停下来,冲夏景生道:“等我一阵。”
夏景生坐在车里,见一旁的说书先生正唾沫横飞地招揽着听众。
“孙家与夏家要联姻了,孙家一口气列了极长的礼单,想来是对夏景生极为满意的。这可是百年来的头一回,两个男人成亲。”说书先生的声音抑扬顿挫,极善挑动听众的情绪。
夏景生在车里听得面颊通红,他怀里还揣着孙其满给的礼单,偷摸着打开瞧了两眼,当真很长……
孙闻溪捧着那热乎乎的芋头酥上了车,把吃食递到夏景生唇边:“慢点儿吃,小心烫。”
芋头酥的香气盈满了整个车厢。
夏景生吃了一半,剩下那一半,进了孙闻溪的嘴里。
“你不是……不爱吃甜食吗?”
“旁的都不爱吃,这是你吃过的,自然是不同的。”孙闻溪笑道。
夏景生哪里见识过这个,脸更红了,忙将头偏向一边,装作看窗外的风景:“又说胡话。”
车子缓缓驶离茶馆......
说书先生收摊之际,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他疑惑地回头,见是一个面生的小哥。
小哥将一锭银子塞在他手中:“孙少说了,刚才那一折,讲得不错。今后记得,故事内容要常换常新,若是讲得好,还有赏钱。”
说书先生拿着银子,愣了半晌,终于想起来去翻话本,后知后觉道:“原来孙少喜欢这种腻歪的风格。”
知道孙闻溪要上门,夏家众人一早已换上了新衣裳,尤其是夏姨娘,一面喜不自胜地试着新衣裳,一面抱怨道:“老爷,新做的首饰今儿个戴正好,你却让我把它给夏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