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说什么?!”孙闻溪喝道。
两个丫鬟悚然一惊,瞧见孙闻溪,慌忙躬身道:“少爷……我们……”
管家神情一肃,敲打道:“照实说!”
两个丫鬟不敢再瞒,一五一十地说了。
原来,在夏景生身边伺候的元宝跟她们说,夏景生一点也不讨孙少的喜欢,反倒是昨晚新来的女人有希望成为日后孙府里的姨太太。可没想到孙闻溪一走,夏景生就将人送出了府,元宝便暗地里说夏景生霸道。
孙闻溪听得直皱眉:“一个下人,竟敢这般在背后编排主子?!你这管家是如何当的?!”
管家见孙闻溪阴沉着脸,暗道不妙。
这元宝算是管家的远房亲戚,靠着这层关系得了近身伺候夏景生的差事。
管家也晓得他这拜高踩低的性子,可没想到,才不过一日的功夫,这家伙便开始嚼舌根惹乱子。
“少爷息怒,我定当好好管教他。”管家保证道。
“不必了,此等恶仆,我要亲自教。”孙闻溪沉着脸,加快了脚步。
管家心下一咯噔,知道这一回,元宝凶多吉少了。
可见这是个没眼力劲儿的,说什么新姑爷不讨孙少的喜欢,显然是大错特错。
饭点时分,等一众人上了桌,孙闻溪往夏景生身后瞧了一眼,见元宝正站在那儿,一双眼睛咕噜噜地转悠,一脸的精明相。
“你就是元宝?”孙闻溪问。
元宝一怔,随即喜形于色:“小人正是。”
“来人啊,赶出府去!”孙闻溪一声令下,在场的人都怔住了。
元宝更是傻眼:“少……少爷……我犯了什么错?”
孙闻溪喝道:“管家,你说。”
管家垂首道:“按家规,恶仆在背后编排主子,理应赶出府去,永不录用。”
元宝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孙闻溪。
在上岗前,管家曾叮嘱他,一定要有眼力劲儿。
他仔细观察了,孙少明明对夏大少不冷不热的,一点都没有新婚夫夫的热忱,便想着夏大少不得宠。
可如今……他却为了说过的话,要被赶出府去。
这一回,元宝总算长脑子了,他当着夏景生的面跪了下来,哀求道:“夏大少,我真不是有心的,求你饶我这一回吧。”
他原想着,上午那一出夏景生没发火,定是个好性儿的主子,只要他多说两句好话,夏景生便会开口将他留下来。
可夏景生只是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不懂规矩的人,我不要。”
“听到了?”孙闻溪冷哼一声,“管家,你还等什么?”
元宝被撵了出去。
“今后在背后议论主子的,一并处置了。”孙闻溪的话让在场伺候着的下人们心肝儿直颤。
夏景生看着桌上的菜色,眼中划过一丝微讶。
他原想着,到了孙家,一切便不像从前在家里,饭菜不合口味也是常有的。
可今天这一桌菜色,却更像是江城的家常菜。
尝了一口八宝鸭,夏景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孙家厨子做的八宝鸭,比夏家厨子的手艺还要精细些。
孙闻溪一直从旁观察着,暗自记下夏景生喜欢的菜色。
见夏景生吃得还算可口,这才放下心来。
饭后,两人再度独处一室。
孙闻溪一向是积极主动的,可此时,他并不言语。一旦他沉默下来,便只剩满室的静寂。
一时间,新房内只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
明明无人打搅,夏景生却静不下心来看书。
他虽捧着书本,书上的字却一个都没有看进去,一双眼睛总不自觉地看向书桌的方向。
孙闻溪正坐在书桌前写字,比起夏景生,他倒是自在许多。
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孙闻溪便起身去洗澡。
孙闻溪一走,夏景生开始胡思乱想,直觉告诉他,孙闻溪不开心,对他不冷不热的,就算不能圆房,两人之间还是该有玩笑、亲昵什么的,他没见孙闻溪开心地笑过,还在为退聘礼的事情生气吗?
他不知怎么做,才能改变这样的现状。
孙闻溪拉开浴室门,见夏景生站在门外,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你做什么?”孙闻溪问。
“闻溪,我们谈谈。”夏景生说。
他们当真面对面地坐下来,夏景生正襟危坐,孙闻溪则随意得多。
他浴袍前襟大敞着,胸前还有未干的水珠,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坐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