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姚司彦反应过来:“夏先生,祝你新婚愉快!”
“瞧我,竟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夏先生正是新婚燕尔的时候,我还硬将人邀出来,实在是我不解风情了。”赵思恒想起这茬,笑道。
夏景生摇头道:“无妨,闻溪上班去了,我在家里闲来无事,倒不如出来走动走动。”
“上班去了?!”这一回,赵思恒与姚司彦不约而同地叫出声来,“这才刚刚新婚……”
夏景生看着两人的反应,暗自吃惊,面上却平静道:“宝汇事情多,闻溪也是□□乏术。”
姚司彦在一旁频频摇头:“夏先生的境界实在是高,若换做是思恒,只怕早和许老师闹个天翻地覆了。按照思恒的理论啊,新婚时期都不陪着他的人,那必定是不爱他的。”
“你再胡说,当心我掌你的嘴!”赵思恒低声道,“这话并不是我说的,前些日子学校爱情理论课上说,这恋人之间,最最重要的就是彼此的时间,就算再怎么忙,新婚时期是必定要将时间留给对方的。”
“夏先生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这位朋友啊,对恋人的占有欲是极强的。”姚司彦得意洋洋地笑道。
赵思恒作势要打人,姚司彦左右躲避着,两人闹成一团。
不多时,姚司彦笑道:“好了好了,不闹了,我还有事,得先走一步,你们慢慢聊。”
姚司彦走后,气氛陡然安静下来,赵思恒缓缓地拨动着面前的咖啡,冲夏景生笑道:“夏先生与我想的有些不一样,显得如此冷清。”
夏景生与孙闻溪的“风流韵事”在坊间流传甚广,且有诸多版本。
有说孙闻溪横刀夺爱,这才取代了兰承云,成为夏景生的心上人。
也有说夏景生手段耍尽,只为做孙闻溪的“正宫”。
只是这些传言,无一例外都是鸡飞狗跳,如大戏开场。期间种种,总容易让人误会,夏景生就此成为一个爱耍心眼儿,工于心计,且懂得借机邀宠上位的人。
为此,赵思恒特地做足了准备,却没想到,夏景生竟是如此冷清的一个人。
“何以见得?”夏景生看着他手中缓缓转动的咖啡匙。
“我很少见,同类不喷香水的。”赵思恒说,“我身边的同类,都爱用香,以香气魅惑为佳,只要一个转身的距离,就能勾得人心痒痒。”
夏景生失笑:“坦白说,我不太懂这些。”
赵思恒点点头:“是我冒昧了……其实我很羡慕夏先生,看先生的样子,定然是对孙少的感情相当有信心。而我总是患得患失,希望有一天,我也如先生一般洒脱。”
夏景生蹙眉道:“你……羡慕我?”
“当然啊。”赵思恒一笑,颊边现出两枚梨涡,“夏先生有所不知,圈子里许多人都羡慕先生呢。试问谁不想有孙少这样的恋人呢,长得帅,又能赚钱,待人接物也是极好的。今年慕同社理想恋人的评比,孙少可是高居榜首呢。”
夏景生面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我倒不知,闻溪竟如此受欢迎。”
“夏先生与孙少自是天作之合……”赵思恒的嘴角泛起笑容,眼神中带着一丝倾慕之色,继而又低头沉思。
“你有心事?”夏景生指了指赵思恒面前的咖啡,“咖啡凉了。”
“不过是入秋,一时伤怀,让先生见笑了。其实阿衍对我很好,他为人极有耐心,既温柔又细致,可我这心里,总是患得患失的,常为一些小事与他生气。”
赵思恒的话匣子一打开便收不住了,夏景生耐心地听着。
的确如赵思恒所说,是些生活中再细微不过的小事。
譬如赵思恒住在许衍家中,若是许衍晚归,赵思恒便止不住要想许多。
又譬如许衍工作忙,常常不能陪伴赵思恒,赵思恒理智上虽然理解,事到临头却总要跟许衍闹上一番,得了许衍的安慰方才心安。
“觉得挺累的,有时候他与朋友吃饭不叫我,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儿。”赵思恒眉眼间满是落寞,“或许当初我不该捅破这层窗户纸,主动向他表白。如今没有安全感,即便我知道他已经做得很好了,可我还是不能确定,他爱我……”
赵思恒的这些话,着实让夏景生吃惊。
在夏景生看来,赵思恒与许衍是极相衬的一对,方才看他们相处,也如同蜜里调油,却不料赵思恒心里竟这般不安。
不由地,夏景生想到了孙闻溪那句——“景生,我感觉不到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