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夏景生适应了,孙闻溪便开始教学。
夏景生不会水,求生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紧跟着孙闻溪,分毫不敢松开,孙闻溪心中暗爽。
这学游泳,定然要夏景生摆脱依赖才能学成,可对上那略带惊惶的眼神,孙闻溪又舍不得。只能劝慰道:“我在这儿,牵着你的手,你试试看。”
夏景生实在不通水性,这般沉浮让他心下十分紧张,下意识道:“你不能撒手,不许耍赖。”
“我保证。”孙闻溪笑道,“我不撒手。”
夏景生这才开始尝试,他悟性上佳,在孙闻溪的引领下慢慢摆脱了困境,与初时相比放松了些。
可忽然间,他感觉手上失了依凭,一直牵着他的手不知何时松开了。
夏景生一下惊慌起来,原本记下的动作全然抛之脑后,又陷入了挣扎的境地。
他越乱,越不得章法,不一会儿便呛了水,呛水的滋味着实难受,夏景生只觉得呼吸不畅,胸口闷疼。
慌乱之际,他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怀抱引领着他,从兵荒马乱到劫后余生。
夏景生回神时,见孙闻溪正冲他笑得开怀。
他一拳擂在孙闻溪胸口,喘息道:“骗子,再也不信你了。”
孙闻溪把人搂得更紧了些:“我的错,只想让你自个儿试试,没曾想你这般离不开我。”
“你还说!”夏景生又窘又恼。
第六十二章
有了孙闻溪这块“浮木”, 夏景生淡定了许多。
两人在水里泡了一阵,尽情享受这份轻松与愉悦。
上岸时已是晚餐时间, 晚餐安排在沙滩上, 就着烛光享用。
三三两两的旅人坐在一起,虽然互不相识,却聊得很是投契。
席间, 一对夫妻见夏景生与孙闻溪举止亲密,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你们是一对?”
孙闻溪抬手搂住了夏景生,点头道:“这位是我的爱人。”
夫妻俩皆是一脸惊叹,热情地与孙夏二人攀谈起来。
原来,这夫妻二人是青城本地人, 此番是来度假的。
“这一片浴场的环境是真不错。”丈夫感叹道,“除了最里头那栋别墅, 其他都挺好。”
孙闻溪正叉起一块牛排送到夏景生嘴边, 听了这话,手上的动作不由地顿住了。
“那栋别墅怎么了?”夏景生问。
“你们还不知道吗?那别墅闹鬼咧。”富商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道。
“闹鬼?”夏景生疑惑道,“可有什么说法?”
富商转了转戒指, 一脸为难道:“旁的我也不大清楚,只是那别墅还有个别名, 叫人皮屋。”
这名字着实让人后背发寒。
餐桌四周皆是浓重的夜色, 只有桌上的一豆烛光在风中颤动着,莫名地加重了渗人的气息。
原来这栋别墅背后还藏着一段浪漫的佳话。
据传一位军官看上了一位男名伶,不惜花重金替其赎身, 并且将其安置在这栋别墅里。
古有金屋藏娇,今有别墅藏美人。
本来一切都很好,可不知怎的,那名伶入住后久未露面,这栋别墅也像一幢了无生气的荒宅。
一日,有人驾车路过,发现别墅顶层的观海台上,挂了个东西。
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张人皮/面/具。
那驾车的司机被吓了一跳,再细看时,竟发现那面具空洞的眼窟窿里,流下了两行血泪。
司机吓坏了,逃命般飞速离开,而后向巡捕房报了案。
巡捕房的长官一开始并不相信司机的话,只当他是犯了疯病胡言乱语,可架不住司机的恳求,还是前往别墅求证。
别墅厚重的木门怎么敲都没人应声,巡捕无法,只好来硬的。
把门踹开后,发现地上躺着两个人,正是军官与名伶。
此后,这栋宅子便成了凶宅,据说,过路的人时常看见观景台上挂着人皮/面/具。
“总之那房子啊,邪门得很,我们是不敢住的。”丈夫一边说着,一边喝酒压惊,“听说今天有人入住了那栋别墅,真叫人捏把汗啊。”
孙夏对视了一眼,二人默不作声。
回去的路上,孙闻溪提及此事:“景生相信人皮/面/具的故事吗?”
夏景生摇头道:“面具是死物,若面具当真流下血泪,背后定然有更加邪肆的东西。”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别墅门前。
祥和的气氛被可怖的故事打破了,孙闻溪推开门,一股陈腐之气铺面而来。灯光亮起的一瞬,房子不但没有变得亮堂,反倒更压抑了,深色的墙壁被灯光一照,更显阴森。